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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快點搞快點!今天我必須找到自己的身軀!”
無名挺着刀身,靠在儲物櫃旁邊,對禦豐頤指氣使。
“别吵了别吵了。”禦豐睨她一眼,“看看這個對不對,劁——”
“我劁你爹了個吊!”無名厲聲打斷。
近千年來,她的罵戰寶庫有增無減,隻恨靈力不足,無法将髒話宣之于口,如今守得雲開見月明,愣是跟禦豐罵得有來有回。
禦豐嘴賤程度有餘,應變能力不足,遇上剛學會說話、表達欲極強的無名,她的大腦宕機次數急劇升高,不小心就多了幾次“哎喲我劁剛剛沒發揮好”的糟心體驗。
而姜見淩趁虛而入,跑裡跑外,試圖幫禦豐再加億點點刑期。
她原本不想跑裡跑外的,可禦豐的雜物間就像曾經的黑金寨,讓她想起許多不堪的回憶,還是院落的簡約風格更合眼緣。
在她再一次跑出雜物間時,禦豐瞥見那微妙的神情,質問道:“啧,你這什麼表情?”
“沒什麼。”姜見淩連用詞都不必斟酌,直白道,“就是看見垃圾堆的表情。”
小年輕,沒見過世面。禦豐搖搖腦袋,不跟姜見淩一般見識。
她的雜物間明明整潔有序,跟垃圾堆有着雲泥之别。
黑金寨那位邋遢王的家裡才叫垃圾堆。
禦豐斜了姜見淩一眼,提醒道:“你今天是專程過來擡杠的?”
“……”姜見淩停下腳步,陷入沉思,“好像不是。”
天地良心,她以前是個朝氣蓬勃的熱血少年,可是在妖界松弛的氛圍下,她的劃水能力愈發爐火純青。
更可怕的是,每次反省完畢、準備重燃熱血之時,身旁的妖友們總能劃出一片汪洋,撺掇她進來遊泳,放松心情。
比如此時此刻,她們正圍坐在院落中,你拍一我拍三,劃水大軍吃餅幹。
姜見淩輕歎一聲,看來任務大旗還得靠她親自扛起。
她收回目光,将拇指和食指輕輕碰撞,捏出讓所有公畜膽寒的手勢。
“有一點小忙,想請禦姥幫一幫。”
姜見淩咧嘴笑開,姐倆好地拉過禦豐,一起觀看那段盜錄影像。
“事情是這樣的——”
·
禦豐具備出色的觀影經驗,在十倍速播放下,她也能從錄像中揪出友好潛力最高的好伽墨。
她觀察得比姜見淩更加細緻,不消片刻便發現另外兩個疑點。
“我有一個壞消息和一個奇怪的消息,你想先聽哪個?”禦豐咂咂嘴。
“……壞消息。”
得到意料之中的答複後,禦豐神情嚴肅起來,說道:“千年前,我們擔心惑源陣不夠牢固,特意設下了九個陣眼,金雲頂便是其中之一。”
正因如此,金雲頂的靈力較其它區域更為充沛,對妖族的修行大有裨益。
“欲破壞此陣眼,須把握三個時機,幹脆利落地将其摧毀。”禦豐繼續說道,“那日伽墨怪笑了三次,恰巧跟這三個時機完全重合。”
姜見淩聽到自己的心跳愈發激昂,答案呼之欲出:“那她——”
禦豐搖搖頭,話鋒一轉:“你們人界有逗豬的習慣。”
“?”
“拿點殘羹剩菜、稭稈模型在公豬面前晃悠,牠便會屁颠屁颠地讨好主人。但牠就算再嗲嗲可憐,終究讨不到自己想要的食物。”
姜見淩的眼神逐漸茫然。
“這跟伽墨有什麼關系?”
“有關系,她就像是那個逗豬的人。”禦姥總結道,“大費周章地露出破綻,放下煙霧彈,到了什麼都沒幹。”
那隻伽墨在考友好證的時候就屢屢逗豬,犯下奇案。
姜見淩:“……所以那個奇怪的消息是?”
“金雲頂的陣眼分毫未損。”禦豐給出結論。
“她圖啥呢?”姜見淩納悶道,“這樣很好玩嗎?”
“也許。”
禦豐沉吟片刻,忽地盯着姜見淩的頭發,問道:“她碰過你的頭嗎?”
“沒。”姜見淩條件反射地摸了摸頭。
禦豐伸手一抓,抽出一根粗壯的毛發,喃喃自語:“也對,她喜歡隔空逗豬。”
姜見淩一臉木然:“這又是啥?”
“腋毛。”
“???”
禦豐啧了一聲:“她把友好證從頭發移植到腋毛,又猖狂地扔到你的頭發裡。
“是我小看她了。”
姜見淩遲疑道:“姥,為什麼你的語氣聽起來這麼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