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暑氣消散,南方迎來了清爽的秋天。每年重陽節一過,學校一定會組織學生響應登山社的号召,舉辦為期一天的“投入大山的懷抱”活動。這個活動從建校初就舉辦了,利用學校群山環繞的優勢,發動學生探索大山的美。
各年級的學生會根據登山社整理的登山指引,選擇一條規劃好的路線,沿路拍下最美的風景。照片将放入學校展闆參展,由同學們投票選出獲獎照片,得票最多的攝影師能夠自動升級為登山社高級會員,并且獲得校委會籌集的重金獎賞。
今年的活動因為學校發生的一些意外,活動一推再推。在白光風波逐漸穩定之後,十一月的第一個周一,校長室終于發出活動通告,将在十一月最後一個周五舉辦年度登山節。老師學生,收到消息都沸騰起來了。學生磨拳搽掌,躍躍欲試準備參加這次活動。今年的活動,獎品比之前更豐富,不僅獲票最高的作品能獲得獎金,前一百名均有不同層次的獎勵。但是,今年登山社設計的路線指引比以往更簡短,寓意留給同學們更多探索的可能。
老師這邊就分外擔心了,學校前段時間的風波,已經讓老師們焦頭爛額,現在又舉行風險那麼大的活動——學生畢竟還是孩子,未滿18歲,放任他們滿山跑,指不定出什麼亂子。教師代表請示了校長室,得到的答複是,今年的活動得到更多贊助商支持,登山活動将引入新設備,能夠密切關注學生的情況及位置,讓老師們放心。
一晃眼,登山活動的日子就到了。
學生們早早聚集在球場,按照自己的分組列隊。晨會的鈴聲剛響過,開幕式正式開始。校長首先給予每一位參賽的同學祝願,然後介紹了今年的新規則。今年同學們需佩戴定位手環,使用大會特制的拍攝設備,拍攝要符合今年“山中奇石”的主題。接下來校長向大家展示定位手環如何使用,并叮囑同學們注意安全。最後,讓後勤組的工作人員發放參賽包。今年除去個别身體欠佳的同學沒有參加活動,大家都踴躍參與。參賽包的物質也很豐富,除了手環,登山社指引,還配備補充能量的飲料零食,還有應急藥品。
校長一聲令下,參賽者從球場直奔學校後山。
後山的入口很寬敞,小路分支也很多,參賽者不一會就消失在茫茫山麓之中。
老師們目送學生離去,松了一口氣,心卻又緊了起來。不安焦急中,時間流逝得分外慢。
我坐在辦公室,想起那天和賴宇冒險進入後山學生基地的情景。如今這麼多的登山者進入後山,會不會有人發現那個基地?但想想也不太可能,參加活動的學生沒有專業登山設備,峭壁之上恐怕無法涉及。能夠進入基地的學生又有契約,也不會暴露這麼一塊地域。沒有被人發現的的秘密基地,被神秘力量操控着,這神秘力量會不會和山神有關?
時鐘滴答滴答地劃過,辦公室牆上的指針已經指向了五點,球場上聚集的從山上回來的學生寥寥無幾。先到的學生把手環和攝影設備交還學校,由學校後勤人員整理信息并打印照片,粘貼在風雨連廊的公告欄上。
午後最後一節課的下課鈴響起,我從辦公室走到連廊,準備欣賞同學們的攝影成果。在球場上嬉笑怒罵打打鬧鬧的學生讓我驚訝萬分。這些孩子爬了一天的山,竟然還這麼精力,一點都沒感覺到他們的倦意,這種感覺似曾相識。
目光投向學生們拍攝的照片,後山果然物質豐富,綠植豐饒,怪石淩旬。南方的十一月底,也未見樹木凋零,依舊是一副生機勃勃的樣子。
走着走着,一副照片讓我停住了腳步,半天說不出話來。照片上石頭的形狀,怎麼和高老師講義上的資料圖一模一樣?巨石插入林間,像一柄利劍。似人工削平的石面猶如劍腹,光潔如鏡,隻是,原本雕刻着蠻山語的光滑石面上,如今什麼也沒有,這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