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是來幫殿下傳信。”
沉竹辨得出來,這是陳年的聲音。
“這是殿下予我的令牌,放這輛馬車通行。”陳年下馬,向攔車的守衛展示了手中的令牌。
見到令牌,守衛沉默了半晌,還是沒有将城門打開,走上前湊到了陳年耳畔,輕聲說道:“昭王眼下遣人在城中搜捕疑犯,城門收到了禁令,此事不如先向昭王請示一番後再做打算?”
“你可知昭王為何會派我來此?”陳年正了正身子,對那守衛說道。
“不知。”守衛鮮少見到陳年臉上的愠色,因而頗有些驚懼地搖了搖頭。
“宮中生變你在此一味阻攔是何用意?”
那守衛聽後不敢再做阻攔,忙背身揮舞雙手示意守在城門處的官兵,同時大聲呼喊道:“開城門!開城門!”
城門緩緩打開,陳年跟在馬車身旁一路跟着出了城來到了城外的軍營中。
“多謝陳大人相助。”沉竹打法車夫離去後對身邊的陳年說道,“小陳大人怎知我在城門處?”
“我在宮中見到了霍将軍。”陳年在此處停頓了一下才繼續說道,“昭王比他預想中反應要更快些,他特意尋到我,讓我到城門處來看看。”
陳年說罷,将手中的昭王令牌遞到沉竹手中。
“此物交予你,若是遇到些不測,說話也多些底氣。”
“多謝。”沉竹說着将那令牌收下。
“是我要謝你,她在燕京的那些日子過的很不好,你陪着她的時候她開心不少。”陳年語氣平淡地說道,“宮中還有些事需我去辦,此處便交給霍夫人了。”
陳年向沉竹拜别後便重新上馬離去。
沉竹舒了口氣繼續向前走着,她的心久違地緊張起來,然進軍營的大門出乎意料地順利,軍營處的守衛看到她手中的令牌之後隻顯露出些驚訝的神情,并沒有過多為難沉竹,便引沉竹進到了一間營帳之中。
“郭副将,此女子拿着軍中令牌,我便将她先帶到了軍中的營帳中。”将沉竹引到此處的士兵說完此話後,便退下,留沉竹與郭副将兩人在營帳之中。
郭副将,此人沉竹并未聽霍間重過多提起,想來是景王離京後,昭王從士兵中新提拔而出的領将。
“姓名。”那郭副将冷不丁地開口說道。
“趙葉芊。”
那郭副将聽後微微點了點頭,思考了一陣方接着問道:“霍夫人來此處所為何?”
沉竹聽後摘下了頭上的帷帽說道:“受人所托,拿此令牌托郭副将出兵護送景王進京。”
“你可知你在講什麼?”
“郭副将既知我身份,也不曾叫人将我捉拿,定然心中已有了打算。”沉竹話音落下,見郭副将還有些猶豫,便又補充道,“郭副将無需派遣多人,隻需一支近百人隊伍即可。令牌在我手中,事若不成,便是我一人之責,事若成,我也定會在景王面前記在郭副将的功勞。”
郭副将聽後沉默了半晌後,方動筆寫了手信,蓋上章,起身遞給了沉竹。
“此乃我手信,霍夫人将手信交給方才引路那人,自會有一隊人馬供霍夫人驅使。”
“多謝郭副将相助,事不宜遲,我便先行離去了。”
沉竹說罷重新戴上帷帽,轉身小跑着離去,行至營帳門口,卻被身後的郭副将叫住。
“勞霍夫人轉告霍将軍,這裡的軍士們都期待着何時能與霍将軍再見。”
沉竹的帷帽上下動了動随後說道:“我會代為轉告。”
明亮的日光在營帳中進出,郭副将歎了口氣,重新坐到了位子上,開始審理今日軍中的内務。
自打景王離京後,軍中人心渙散,他因着朝中關系被舉薦到了昭王面前,暫理軍中的一切事務,然他行事青澀,軍中決策一事上總有偏頗,令他日思夜想輾轉反側。
大抵能睡個好覺了吧。郭副将将批完的一份内務放到一旁,如是想到。
再次來到城門外,已有一支隊伍在外等候,沉竹快馬上前,将為首将領的身形看清,是鄭子寒,在他身後跟着的是沉竹在饒城見過的幾位軍士,再往後一衆軍士圍在一架簡樸的馬車旁,車中坐着的正是景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