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發突然,本不該在此叨擾顧大人,可事态緊急,還望顧大人多多擔待。”薛祁先一步打起精神,回應着顧老大人。
“這是臣應當盡的本分,王妃言重了。”
“不知如今饒城之内可供驅使的士兵有多少?”景王回過神來,向顧老大人問道。
“除去守衛的将士,現下城中可供随意調遣的士兵大約還有近千人,饒城周邊倒是還駐紮着一兩間大營,大營之中兵力倒是充沛,可若是調動這些兵力,未免……”
“未免太過招搖。”霍間重接着顧老大人的話說道,“若是想要調動大營的兵力便要驚動營中的參将,參将上報難免會透露殿下的行蹤,殿下連夜出逃至此,若是在一夕之間便洩露了行蹤,便是前功盡棄。”
“霍間重說的在理,的确不應驚動附近大營的守軍,可如今饒城之中兵力有限,帶如此兵力返回燕京城,想要擊潰如今昭王所掌控的燕京城守軍怕是困難。”
“那便不去尋與燕京城守軍正面較量的機會。”沉竹放下手中茶盞出聲,“我有一計,不知殿下可願聞其詳?”
“霍夫人盡管說便是。”
“饒城可調用的兵力有限,可地處的位置卻實在便利,此處眦鄰幾座朱國剩下的城池,近來因此争端頻發,我們不如帶着這些兵力去參與這争端。”
“并非是老臣有意反駁霍夫人,我也知霍夫人是有意解如今饒城之困,隻是那些城中的争端多方參與,單憑饒城中的這些兵力想要平息紛争怕是不夠,再者這些城中的紛争與昭王又有何幹系?還望霍夫人給老臣解惑。”
“顧老大人定,然知曉自朱國覆滅之後,覃國一夜之間勢起,且始終對朱國剩下的這些土地虎視眈眈,在饒城附近頻起争端的這幾座城池之中定然有着覃國的軍隊,饒城的這些兵馬雖難以徹底平亂,可從中作梗,阻礙覃國軍隊的正常部署卻還綽綽有餘。”
“這話倒是沒錯,若是在擾亂覃國軍隊的途中尋到時機,還可順勢占有一兩座有争端的城池,倒是個可行之法,有了新的城池便有了新的兵力,可助我們重返燕京城。”景王點點頭說道。
“不止于此,昭王布局日久,我們也跟着查探了許久,知曉昭王與覃國有所勾連,如今昭王掌權,若是我們以兆國名義擾亂覃國軍隊的部署,覃國定會向昭王發難,到那時可能無需我們親向燕京發兵,自有人幫我們将昭王趕下掌權之位。”
“隻是若要借力定然會有風險,行事需要多加小心,若是殿下覺得此計可行,臣願請命帶着饒城中的士兵前去那些發生動亂的城池平亂,助殿下盡快返回燕京城。”
“那便依霍夫人所言去辦,隻是如此去辦,想必也會有暴露行蹤的風險。”景王聽後思考了一陣回答道。
“殿下思慮周全,此計劃若是要施行,便要定下一個确切的時間,待夫君領兵那日便要開始收拾行裝預備着離開此處。”
“離開此處又該去往何處?”薛祁追問道。
“昭王此刻怕是已然派出兵力前去燕京北部,殿下的那些屬地去尋人,但他手中尚沒有調動大軍的令牌,手中能夠調離的兵力也實是有限,待此處的動靜引起他們注意,殿下與王妃便可向北而行,這般考慮不知殿下與王妃覺得是否妥當?”
景王和薛祁聽後相視無言,沉默了一陣後,景王率先開口說道:“既如此便依霍夫人所言去辦,此外便要多勞霍大人與顧老大人從旁協助。”
“老臣謹遵殿下之命。”顧老大人起身向景王行禮,“府衙之中尚有别的事需老臣去辦,老臣便先行告退了。”
“殿下,事情既已商定,臣便也先帶着夫人退下,去清點饒城之中尚能調動的兵馬,帶着人前去饒城與周遭城池的交界處查探。
說着,霍間重與沉竹起身将要離去。
“霍大人與霍夫人稍候,我與殿下還有事情要同你夫婦二人講明。”薛祁不顧景王的阻攔,叫住了将要離去的霍間重與沉竹。
“王妃還有何事要同我二人囑咐?”霍間重與沉竹聞聲回頭去望薛祁。
“此事重大,如今事态危急便想着同你二人講明,你二人曾進宮見過父皇,自那熏香撤去之後,父皇身體好轉,有時能可恢複神智,在父皇遇刺之前的幾日,父皇一日之内清醒的時間越來越久,能清楚說出來的話也越來越多,一日清醒時,真兒恰巧外出去宮中藥房察看,隻我、夫君與母後幾人陪在父皇身側,父皇在那時提及立儲即位一事,我便從一旁拿來了紙筆交給父皇,那時母後攙扶父皇起身,父皇便在紙上寫下了即位的诏書,還讓母後從床下的暗格之中拿出了玉玺,在诏書上蓋了章。”
“那诏書可在殿下與王妃的手中?”
“這诏書此刻就在我身上。”薛祁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