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無人可揣度事态之變化,見這些時日霍任芙不再困于往事,還張羅着要自己帶着她出去轉轉,沉竹心中也不由得為霍任芙高興。
她們搬來燕京已有一年有餘,風頭現下已然過去,過後再出門結交也是一番嶄新光景。
廷正監這些時日所經曆之事可不像沉竹這段時間所經曆那般柳暗花明。
先前抓捕在獄的盛乙因着期限已至,早在霍間重前去東邊平亂之時便死在了獄中,而先前在景王府潛伏的賦淩司細作潤夏,待他們得知消息便已是死訊。
沒了線索,陳年身為廷正監監正一籌莫展,隻得等霍間重歸來,将手邊軍務辦完,衆人合力再想出個辦法來。
“霍兄那日因東邊戰亂走得急,我還未曾同霍兄說先前你在滁州所遇到的形似朱國賦淩司的蹤迹我這邊已有了些結果。經手下人一番探查,已然确定那滁州褚家娘子遇害一事是賦淩司中人所為,隻是事發當日章家人雜,不能确定兇手身份,隻知曉那人身手了得。”
“倘若滁州的那場兇案真的是賦淩司所為,那他們之後必定還會有别的動作。”鄭子寒喝了口茶接着向陳年問道,“這些時日你可還打探了些别的消息?”
“如今朝中正是用人之際,我除了忙廷正監的事宜每日還要去廷尉府打卯,這追查賦淩司的事便一時擱置了。”陳年無奈地回應。
“那在景王府死去的侍女可搜查了?”霍間重将此事問向陳年。
“也搜查了,那侍女精明得很,什麼痕迹也沒留下。我還特意問過了王妃,王妃說此人生前曾幫她去燕京城外的拂塵寺焚香請願,别的事情那人不是王妃近身的侍女也接觸不到什麼。”
“不知此人是否就是那獄中盛乙同你說的‘身邊的人‘。”鄭子寒聽後感歎道,“城外的那座拂塵寺,除了大數百姓會去祈福,京中不少達官貴人都曾去拜會,若是要探查又是件難事。”
“如此停滞着也不是辦法,不如就借城中近來熱議之事做些文章。”
“霍兄有何想法不如直說。”
“皇子婚事在即,城中定然歡慶松懈,那潛伏在燕京城中的賦淩司細作近來定會有所動作,你我不如就借此機會行動一番。”
“霍兄未免也太大膽了些,那可是皇子婚事,如何有文章可做?”陳年汗顔道。
“我一介南邊來的寒門将軍都敢想,陳監正又有何不敢想?”
陳年出身名門,科舉及第後便去地方做官,靠着家中助力和在地方的政績調職燕京在廷尉府任職。景王派其來擔任廷正監監副一職,除去其有真材實學之外,便是看重他出身名門,在探查城中這些達官貴人之時好行事。
霍間重輕笑着繼續說道,“大婚當日,四個城門處皆設下美酒佳肴與民同樂,已然幫我們吸引了注意力,隻要加強城中守衛,自可等得他現身。”
“若是那人不現身一時之間也無法離開燕京城,倘若那日宮廷之中出了亂子,便有好戲可看了。”鄭子寒笑着說道。
“這樣便可探出那人是藏在百姓之中還是隐匿在這群貴人中間。”陳年興高采烈地說完之後,臉色又垮了下來,“若是他們料到大婚當日我們會加強防備,故意不行動,那又該當如何?”
“平日裡燕京城内監視他們行動的除去燕京城内的守衛還有這街上的平頭百姓。假如有一日能名正言順地将城中百姓的注意混淆,哪怕侍衛看管比平日更加嚴格,我要是賦淩司細作也會選在大婚當日出手。”鄭子寒邊說着話,邊從盤中拿出個花生剝起皮來,“這城中西市的幹果鋪子炒的這花生倒真是味美極了,你們不嘗嘗?”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陳年抓起眼前的花生向鄭子寒砸去,“霍兄莫要理他,你我繼續接着将城中的巡邏布防定下來。”
“那你同霍間重二人相商便是,時候不早了,霍家妹妹想必已将食盒送到了廷正監門前,我先去将那食盒拿來品嘗。”鄭子寒起身伸了個懶腰,對着眼前已将城中地圖鋪展到桌面上的兩人說道。
待霍間重與陳年将大婚當日城中的守備都确定之後,走出廷正監的大門,月色已然高懸。
他乘着車回到霍府之時,門内主屋之中還亮着盞燈。
他推門而入之時,嘴角之上帶着自己都未察覺的淺笑。
“夫君歸來了。”見霍間重歸來,沉竹便笑着起身去迎,“今日可累了?芙兒送去的飯菜夫君可用了?夫君歸來得巧,我已溫好了一壺茶,我為夫君倒一杯可好?”
在為霍間重斟了一杯茶後,她溫聲問道:“夫君,芙兒今日所言倒是提醒了我,二皇子大婚那日你我可要一并前去宮中道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