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到底發生了何事?”
沉竹與霍任芙被章征請入一處别院内,不過剛剛坐下,霍任芙便急忙問着事情的經過。
“昨夜明明什麼事也不曾發生。我同褚盈一并入睡,可等我再醒來,她的身體就已經冰涼。”章征說着便将頭埋入掌心,眼淚從指縫間露出來,落在地下。
昨日喜宴之上衆人皆歡慶,霍間重昨日醉成那樣歸家,想必章征也不會好到哪去。
沉竹這樣想着,追問道:“昨日夜裡,褚姑娘可曾出去過?”
“家中一直有人守在主屋附近,霍兄剛将那些人都找來問過,褚盈她昨晚隻在我未到主屋前出去過一次。”
“人去向何處?又可曾碰到過什麼人?”
“霍兄剛剛也這樣問過,府中昨日下人們都忙着宴席的事,無人注意到褚盈去向何處,更别提見過何人。”
沉竹見事情一時間問不出進展來,再多問恐要讓人生疑,便隻好同章征說道:“節哀。”
“此後若有什麼幫得上忙的,隻管找我便是。”霍任芙在一邊流着淚補充道。
“霍姑娘不随兄長回燕京?”
“兄長京中事務繁忙,沒法在滁州耽擱太久,便留我在此處,幫着照看一二。你放心,兄長定會将此事查明,不會讓褚姐姐枉死。”
“還是要…還是要多多謝過霍兄。”章征哽咽着将話說完。
“既如此,我便先行歸府收拾歸京的行囊,章征兄弟切莫太過傷心。”
離開章家之後,沉竹并未直接回到霍家在滁州的宅院,而是讓車夫在宅院附近的一處食肆前停下,借口腹饑,讓車夫先行歸府,自己則在食肆間打包了兩份熱湯和面,拎着食盒去到了滁州城内的郡尉府附近。
如她所料,霍間重的馬便系在了郡尉府外的馬廄之中。
章征身為滁州守軍,此番家中出事現下看來定是與滁州城的攻防守衛相關。
可賦淩司既已消失,又何來人派遣任務給先前滁州城内的細作,讓他們動手呢?
大抵是别國賊人模仿賦淩司的手筆來混淆視聽,沉竹這樣想着,心中不敢再做過深的猜測,她害怕自己的希望再一次落空。
待沉竹重新回到霍府後,霍間重也不過剛剛歸家。
“夫君可餓了?我從街邊食肆買了兩份面回來,現下大抵還熱着,夫君可要過來同我一并用飯?”
沉竹邊說着便将食盒在桌上打開,将裡面的熱湯與面一一拿了出來。
可對方卻沖到了她面前,将她整個人擁在了懷中。
“你沒事就好。”
沉竹怔愣了一刹,轉而用手輕撫着他的背,輕聲說道:“夫君無需擔心,我不過去買了些吃食。”
可沉竹的心卻不由得有些難過,這讓她如何舍得跟他道别?
回京的路程很快,輕車快馬不過幾日光景。
沉竹重回霍府之後便鮮少見到霍間重的人影,新春在路上草草地度過,這幾日她在府中也籌備着将要到來的上元佳節。
滁州的事快要辦完,霍任芙現下也正在歸京的路途上。
沉竹數着日子盼着霍任芙能在元宵前趕來,可卻在這之前在府門外見到了一位許久未見的熟人。
“葉将軍怎候在此?”
沉竹站在石階之上,打着紙傘,看着身上落着薄雪的葉準出聲詢問道。
“我恐驚擾夫人便隻候在門外,未叫人前去通傳。”
“葉将軍有何事,不妨直說。“
“我…想見任芙一面。“
“街巷間已布上花燈,上元節将至,那旨意已降下數月,整個燕京城怕是都已知曉葉将軍與兆雲公主的婚事,如今候在霍府門前久久不離去,若是芙兒同你相見,未免有些不妥。“
“與公主的婚事是非我所願,若是任芙願意,我願将此心意同公主講明,兆雲公主良善,定會……”
“葉将軍莫要妄言。“沉竹出聲打斷道,”芙兒現下不在府中,你若是想見她,不該選在今日也不該如此候在府門前。“
“那任芙現下在何處?我即刻便去找她。“
“芙兒她并未同我們一道返回燕京,現下應當在返回燕京的路途之上。葉将軍莫在此處等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