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傷都好了。不過……你叫我什麼?”
葉雲卿對陸離這個稱呼有些訝異,畢竟他之前不是稱呼她“你這個女人”就是連名帶姓地叫,什麼時候自诩她師兄了,她承認了嗎他就叫。
見葉雲卿明顯不認同的樣子,陸離有些氣急。
“怎麼,你進門晚,還不算我師妹嗎?再說,你這點修為……”
咦,葉雲卿的修為怎麼隻有築基了!
“你的修為怎麼……”
陸離震驚。
雖然他知道葉雲卿傷的很重,但那個男人明顯看起來不是常人,連他也沒有辦法保住葉雲卿的修為嗎?
那她傷的到底有多重。
葉雲卿無所謂擺了擺手。
“不過損失些修為,能保住命就不錯了,無妨……”
她本以為自己連命都保不住。
如今來看,也是最好的結局了。這墨門門主真是神通廣大,費盡心思救她,不會隻是因為她這張臉吧?
他難不成缺小妾?
莫非他長得奇醜無比,無人肯嫁?
“這墨門門主你們見過嗎?”
葉雲卿問。
反正她也出不去,閑聊一下并無不可。
二人齊齊點頭。
“長相如何?”
二人對視一眼,又齊齊搖頭。
葉雲卿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看來這門主果真其貌不揚……”
忽然,她感覺身上一寒,就見不遠處一個身穿玄衣,臉上戴着半塊銀色面具的男人目露冷光看着她。
他身邊還立着一位白衣翩翩,容顔絕世的女子。
一黑一白,遠看竟像是一對璧人。
白衣女子見葉雲卿看到了他們,不由得抿唇一笑,看向旁邊的男子。
“阿染,葉姑娘真是好雅興,喜歡爬牆頭跟人聊天。”
面具男人冷冷看了一眼葉雲卿,不急不緩往小院門口走。
葉雲卿看着那雙黑眸,有些似曾相識。
她甩了甩頭,覺得自己魔怔了,顧瑾瑜玉牌已碎,哪裡還有命在。這估計就是那位門主了,看起來真是跟傳聞中的一樣呢,喜怒無常,兇狠殘暴。
她深吸一口氣,看着某人一步步走進,莫名覺得山雨欲來。
陸離和小石頭趕緊擋在他的前面,阻止他靠近葉雲卿。
“不準傷我主人!”
“離我師妹遠一點!”
男人冷哼一聲,“手下敗将,安敢阻我!”
他一揮袖子,陸離和小石頭便滾到了一旁,吃了一嘴草。
葉雲卿不敢妄動,她尚且是案闆魚肉,不可貿然求情,況且,這人若是敵非友,恐怕求生會适得其反。
于是,墨染便看到隻身着白色中衣,一頭青絲随意披散在肩上,未施粉黛卻勝過魔界萬千美人的女子勾唇一笑,搖曳生姿。
“東洲靈劍派葉雲卿,多謝門主救命之恩。”
墨染倒是來了興緻。
“你不怕我?”
魔界衆人見了他都要畏畏縮縮,頭恨不得低到地上去。
要麼畏懼,要麼谄媚,這女人,不尋常。
他不禁想起分身和主體融合的時候,那些殘留的記憶,他好像……很喜歡眼前這人,莫不是喜歡她的這張皮囊?
若是剝下來……
可一想到這張皮囊失去靈氣,變成一張死人臉,他就覺得胸口憋悶。
葉雲卿莫名覺得,這位門主此刻看她的眼神像是狼看到了獵物一般,想要生吞活剝了她……
掌心不由得冒出冷汗。
葉雲卿想:莫非是敵非友……
手臂上的印記一閃。
男人眸色忽然一動。
這女人明明沒動嘴,他……
他能聽到她的心聲!
果然是龍族道侶印!該死的分身!
男子随即露出一抹冷笑,朝着葉雲卿道:
“怎麼,徒兒還不下來,要讓為師請你下來不成?”
葉雲卿瞬間懷疑起自己的耳朵來,她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墨染。
墨染仿佛知道她在問什麼,點了點頭。
一人在牆上,一人在牆下,對視着互不相讓。
墨染薄唇輕啟:“東洲靈劍派已經宣布解散宗門弟子,靈劍派除了一個護山大陣個山頭,已經名存實亡。你莫不是還想憑你這低微修為,重振靈劍派吧?”
墨染一臉戲谑看着葉雲卿。
“中洲大陸人均實力皆在金丹之上,你小小築基,怕是給其他門派打雜都不夠。跨界回東洲,撕開時空裂縫至少要合體期的實力,你……”不行。
他看了看葉雲卿,搖了搖頭,一臉不屑。
就算他沒說完,葉雲卿也知道他想說什麼。
她消息閉塞,确實不知靈劍派如今情形,且長老們都身中魔桑花毒,恐怕無力回天,沒有長老坐鎮的門派,怕是會被鲸吞蠶食,解散也未必是壞事。
識時務者為俊傑,這人看起來還不想要她的命,許是對她有所圖謀,正好給她恢複的機會。
她擠出一個假笑,朝着墨染拱手。
“師尊容禀,這院子有結界……”
葉雲卿話未說完,就發現結界消失了,她站立不穩,直接從牆頭上摔了下來。
這麼近的距離,她的臉怕是要被砸扁……
她閉上了眼睛,反正摔不死,臉什麼的,摔就摔了。
某人聽到他的心聲,薄唇微勾。
“唔!”
葉雲卿結結實實砸在了一個堅硬的懷抱,這人似乎是剛從冷泉出來,渾身冰涼,滿身冷香。
撞到了鼻子,鼻頭一酸,眼眶不禁濕潤了。
她趕忙擡起頭。
男人聽到女子痛呼一聲,有些緊張,擡手勾起她的下巴,本意是查看傷口,誰曾想卻意外撞進她濕漉漉的眸子中。
四目相對,女子像是受了委屈,可憐兮兮望着他。
墨染心中不由得一陣柔軟,伸手撫上她的鼻梁,用靈力探查有否受傷。
葉雲卿隻覺得被他觸碰過的地方酥酥麻麻有些癢,不知不覺紅了耳根,又被他勾着下巴不能低頭。
隻能眨巴着眼睛,希望他趕緊停下。
“隻是有些紅而已,很疼嗎?”
二人距離很近,墨染溫熱的呼吸噴灑在葉雲卿的臉頰上,燙得她一哆嗦。
“不……不疼。”
她雙手撐住男人堅硬的胸膛,用力一推,總算擺脫了他的鉗制。
立刻給自己施了一個清心訣,跳動不安的心終于平靜下來,心髒裡,剛冒頭的情絲也停止了生長。
溫泉的身軀離開他的懷抱,墨染心中忽然湧上一股難以言喻的失落,他懷疑是分身的還沒完全融合,再支配他的心思。
“阿染,沒事吧……”
淩雲仙子見二人對峙得好好的,那女子卻突然跳到墨染懷中,心中的嫉妒藏不住,飛奔過來。
看到的就是墨染被推開,眼神發冷的一幕。
心中不由得一陣快意,阿染最讨厭欲拒還迎的女子,這女人可算踩中阿染的雷區了。
“弟子葉雲卿拜見師尊……”
葉雲卿朝着墨染作揖。
淩雲瞬間睜大美眸,驚呼出口:
“誰是你師尊,休要胡言你這喪家之犬……”
“既入了我墨門,便要守我墨門的規矩,墨門第一門規:男女授受不親,女弟子不可和男弟子私相授受。”
墨染單手背在身後,方才肌膚相觸的餘溫尤在。
看着那兩個坐在草地上起不來的少年,說道:“這兩人是墨門外門弟子,你是本尊嫡傳弟子,不可與他們交往過密,否則便是害人害己。”
說着,袖手一揮,一塊墨色蓮花玉牌便挂在了葉雲卿腰上,背面還刻着她的名字。
随着流蘇擺動,玉牌隐隐泛出銀色的光芒。
随後又随手将兩塊碧色的玉牌抛到兩名少年手上。上頭隻有墨門二字。
區别對待,可見一斑。
“阿染,這……這是首席弟子的玉牌,這姑娘隻是築基修為……”
淩雲仙子臉上維持不住體面的笑。
墨染涼涼看了淩雲仙子一眼,
“我墨染的徒兒,做不得門派首徒嗎!”
說完便甩袖走了。
她好好的還能爬牆頭與外男人私會,身上刻着他的道侶印卻不守婦道,哪裡是什麼丹田破裂,危在旦夕的樣子,紫月和粉蝶真是膽大包天,罰繳門派十年的靈石,不為過吧。
某魔尊越想越氣,直接給紫月傳音告訴她這個好消息。
紫月和粉蝶聽完傳音石的内容,面面相觑,接着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門派十年的靈石,呵呵,還不如殺了她。
有這麼壓榨長老的門主嗎?有這麼不留情面的門主嗎?
門主定然是在葉姑娘那裡受了氣,沒發往人家身上撒,結果來她這裡撒氣了。
紫月有些絕望地想。
粉蝶:……我就不該信紫月這個狗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