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知道?”話問一半,沈念绮看到言柳手上捏着傳訊蝶,紙蝶撲騰着翅膀要往别處飛走。
“都催到我這裡了,”言柳無奈地放開紙蝶,青綠色光芒忽閃了一陣,紙蝶消失,“快去吧。”
言柳以為“南湖的荷花種子”是天心門的秘密暗号,每個門派都有些自己的小暗号,比如師父給她定下的急招密令,便是——
“便是什麼啊?”愁姬好奇地去問。反被言柳斥道“怎麼還不關了讀心術”,愁姬委屈巴巴,她又不是什麼修仙人士,怎麼知道湘妃笛如何開關。
言柳歎氣,花了好長時間才教會她如何共感和停止與法器的共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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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念绮回到内門,先是挨個通知了一遍内門弟子不要輕易外出下山,就算下山辦事也務必換一身非青色的道服。
“沈師姐,嫌我們不配穿青色,隻有你和師尊能穿啊?”
“啊?有人雇了殺手,專殺青衣修士?”
“凡人殺修仙者,真是倒反天罡,哈哈哈哈哈。”
“對了師姐,我最近看了本功法,有幾個點不太明白……”
衆人嘻嘻哈哈,左耳進右耳出,全然沒把沈念绮的叮囑放在心上。
“咳,凡人若是獲得可破護身炁的道具,又或是你們冷不防被偷襲,總之各種情況都可能發生,大家還是小心為上。哪本功法?哦,這本,你先熟讀……”
料理完内門雜事,沈念绮禦劍往外門飛去。
還沒到左明雲屋子門口,遠遠便看見李師兄愁眉苦臉地端着鍋立在外頭。
“李師兄,出什麼事情了?”
李師兄剛要張口,屋内爆發出一陣左明雲的誓死抵抗聲。
“我不要!!!”
“救命啊,救我!!!李師兄,快去山下喊師父回來啊!!快點——啊!”
李師兄把鍋遞給沈念绮:“沈師、沈師姐,熬的補湯交給你了,師尊不讓我們進屋。我,我先回去了。”
“師、師尊就算虐待他,也一定是有理由的!”
李師兄扔下這句話,一溜煙兒逃離了這是非之地。
什麼動靜?
沈念绮一手捧着鍋底,一手提着裝荷花種子的繡囊,本想用靈力開門,卻看愁姬踢人習慣了,自己也不自覺地用腳踢開了門。
屋内的左明雲死死攥住自己的衣服,師尊手上捏着五六根銀針,捧着書卷認真研讀,看都沒看沈念绮,道了一聲:“終于回來了?”
仔細看去,左明雲脖頸上還紮着兩根銀光閃爍的小針,他見沈念绮回來,仿佛是看到了天大的救星,忙喊道:“師父,快點把師尊帶走!”
他也是毫無防備,不管是無數次輪回,還是在《天命奇聞錄》原作中,左明雲對莊相子不甚了解,莊相子一直要麼閉關修煉,要麼在楚望山待着不問世事,兩人除了最初拜師門時見過,便再無更多交集。
天心門從下到上,無一不敬愛他們偉大的師尊,從未想過他們的清冷師尊,會是個愛收集民間雜術,并且樂于實踐的求知者。
沈念绮小時候就被莊相子折騰過,一會說什麼民間偏方,在臉上滾雞蛋能美容養顔,一會兒弄什麼簪花仕女粉,喊着沈念绮來做他第一個試用人,害得沈念绮三天兩頭就得戴着面紗出門,要麼就是謊稱閉關修煉,悶在屋内拒不見人。
“别玩了,師尊。”沈念绮放下補湯,将荷花種子遞與莊相子。
莊相子愛種荷花,折騰她搞那些有的沒的民間偏方,隻是為了讨某個人歡心——某個他求而不得的人。
沈念绮幫忙拔下左明雲脖子上的針:“你也是肯陪師尊亂鬧。”
左明雲簡直要被氣到失語,什麼天心門清心寡欲、不染塵世的仙人!全是不了解莊相子的人的胡亂臆測,他要是有機會,一定昭告天下人,師尊是個——
“是個什麼?”
莊相子徐徐将銀針插入旁白放着的人體模型穴位上,微笑着看向左明雲。
沈念绮笑,隐約料到是左明雲在内心裡吐槽師尊,卻忘了師尊會讀心。
“是個苦苦暗戀——而不得的大癡情種!”
左明雲索性不跟莊相子客氣。
今晨,他從高燒昏迷中醒來,看到莊相子在床尾坐着為自己護法,心下感動不已,剛要開口,卻被師尊幾句話雷得外焦裡嫩。
“你喜歡绮兒多久了?何時開始的?那日她山下救你,一見鐘情?”莊相子若有所思地緩緩點頭,一見鐘情啊,的确是個讓對方愛上自己的好機會。
倒不如刻意制造點危機,然後再飒然出手相救……
“師、師尊,您在說什麼……”
左明雲被他的發言吓到,說話都說不利索。
“哦,我趁你睡覺,閑來無事,翻看了下你的心迹。”
莊相子神色無虞,說的雲淡風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