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默一陣,沒有回話,忽然,喻遙道:“其實,我也該說對不起的。”
“那時,你明明那麼傷心,我卻…還說那樣的話,說是你的沖動導緻的後果。你說分開的時候,我也情緒上頭,說了要分開的話。”
仿佛下定決心,喻遙突然大聲道:“其實,我一點也不想和你分開的!”
阿宋擡頭。
一對視,喻遙一下子舌頭又打了結:“啊不,我是說,嗯,我是覺得,有你在旁邊,我會覺得很安心,好像有了力量。”
“所以......”三指并立舉起:“可以拜托你,不要離開嗎?我發誓,我絕不會再說這樣的話了!”
阿宋望着他,心中又是羞愧又是感動。羞愧在于她做下沖動誤事的行為,喻遙卻并不介意反而向她道歉。感動在于,她好像漸漸地感受到,在喻遙的心裡,自己是有一定位置的。
這個人,好像很在意自己的感受......
而她從小到大,除了師傅以外,便再沒有人給過她這般的在意了。
不自覺濕了眼眶,立即被喻遙捕捉到淚光,他更加手忙腳亂地焦急道:“你、你怎麼了,是不是我說錯什麼話了,你不要......”
“不不,你沒有。”阿宋吸了下鼻子道:“就是風吹的眼睛有點酸罷了。”
喻遙道:“那,你還走嗎?”
阿宋搖搖頭,笑着道:“不走啦。”
喻遙終于放下了心。
夜雖深,但二人說開過後,卻是相同的寝難眠。阿宋想想,回身進了客棧的廚房,再出來手裡就拿了酒壺,晃晃道:“肉包配酒,通宵一宿!”
二人一口酒,一口包子的邊吃邊聊。
喻遙忽而拿出一個細口瓶,阿宋疑惑道:“這是何物?”
“是雪名消散過後,留下的東西。”喻遙推開瓶蓋,從裡竟飄出了一顆白色的橢圓之物。
阿宋眯起眼望去,忽而驚訝道:“這是......那魔繭?”
喻遙點頭,道:“此物,是從雪名的身體裡掉出來的,我猜,它應該很久前就被植入了她的身體裡。”
阿宋思考一陣,恍然大悟道:“這魔繭,是那黑袍人給自己留的一道後手,倘若說雪名真的有天與他對抗,徹底站在他的對立面,他便會随時發動這魔繭,奪她性命!”
喻遙将那魔繭收回瓶中,封上蓋子,道:“我想,那時,他應該一直躲在暗處,觀察我們的動向。如果......我沒有殺雪名的話,恐怕,他也會在雪名将那紅瞳珠交給我們之前,殺了她。”
阿宋拿着酒壺在地上狠狠一戳,道:“此人,真是可惡至極!總有一天,我一定要親手取他性命!為無辜之人報仇!”
喻遙陷入沉思,他在想,這個人,他的目的究竟是什麼?瓊慕一行,他唯一摸清的,便是那個人,縱然無比的憎恨他,厭惡他,折磨他,卻又好像非常需要他?他的存在對于那個人來說,到底有什麼用途?
他要生機之力,又是因為什麼?
正在思考,忽而感到肩膀一沉。轉頭,阿宋不知何時醉酒暈了過去,頭就這麼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喻遙無奈地笑笑,收起思緒,将其抱起,往樓上走去。
踢開屋門,把阿宋輕輕放在床上,妥帖的蓋好被子。
剛準備離開,阿宋就一腳蹬開被子,一條腿不老實橫到床邊,差點就要滾摔下床,喻遙趕緊又擋了回去,把人好模好樣的擺回原位。
見她一副随時準備在床上“大展拳腳”的模樣,喻遙想了想,終是不放心。便蹲在床邊,靜靜地守望着她,打算待她睡熟再離開。
醉酒讓阿宋白嫩的小臉變得紅嘟嘟的,嘴裡還含糊不清地說着些什麼。
神态一派慵懶惬意,瞧着倒真是可愛非常。
喻遙心中感慨道:她可真不像一隻狐狸。
漸漸地,阿宋好像睡沉了過去,也不亂動了。喻遙起身的時候,腿都有些麻了,看着阿宋臉上的酒暈,他想了想,還是打算打盆水來給她擦擦臉再走。
未料,出去不過一會兒,再回來時,床上剛才躺的安好的人,忽而就不見蹤影了。
他忙放下手裡的水盆,在屋裡不見人影,就走到走廊上張望,亦張望不到。
站在門口正苦惱人跑哪去了,就聽見屋裡傳來一陣微小的嗷嗷聲。他尋着聲音走進屋裡,才看到屋内角落的陰影處,竟不知道什麼時候跑進來了一隻白色的雪球犬。
這雪球犬形如其名,毛茸茸的外形猶如一隻胖乎的雪球,瞧着萌态非常,不管是平時愛不愛好犬類的人,見了它,都忍不住伸出手,逗它幾下。
就如喻遙此刻這般。
那雪球犬感應到他的召喚,立即起身走了過來,但它此刻看起來有些困倦,這段路走的可說是迷迷糊糊,晃晃悠悠,小尾巴也跟着搖擺,直看的一向性情冷淡的喻遙也心軟了幾分。
那雪球犬走到他面前趴唧一下坐下。喻遙伸出手,兩掌托着它的臉頰,輕聲道:“你是從哪裡跑進來的小家夥呀?”
他雙手在上輕輕摩挲,眸底也極具寵愛之意。
忽而,面前光芒一閃,喻遙被晃了一下,再定睛看去,發現他手裡捧着的,竟變成了阿宋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