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宋和喻遙誰也不說話。
海猛見縫插針道:“那個,要不咱們先出去?不管之後分不分開,這個城總是要一起出的,對吧?”
他這個對吧說的十分心虛,心裡暗道眼前這倆人臉色真是臭的連他這個平日沒眼力見的都看出來了!
良久,阿宋才輕輕嗯了一聲,喻遙随之。
攬星和海猛同時心裡松了口氣,倆人一人上前一人拉一個,往城外走了。
出了城,四人并未回玉奚城,而是轉道往另一個方向走了。
一進城,攬星生怕他二人誰再抽瘋又提分開的事,先道疲乏非常找落腳處休息,硬拉着幾人住進了一家客棧。
阿宋進了屋就沒再出來,海猛莫名勾起了慕恩罵自己“汗臭男”的記憶,臉色讪讪,回房間洗澡了。攬星則擡腿跟着進了喻遙的房間。
一進門,攬星就道:“小姑娘一時激動口無遮攔,散夥的話說出口,你怎麼也跟着腦子不清醒了。”
“我知道。”喻遙臉上湧現潰敗,道:“說完那句,我就後悔了。”
“你知道就好。”攬星拍了下他的肩頭:“去,你先給人家道個歉。”
喻遙話頭一轉道:“我不去。”
攬星驚訝道:“你不說你知道錯,後悔了嗎?”
喻遙道:“我說我後悔答應她分開,可沒說我後悔殺雪名,這件事我本就無錯,是她自己想不清楚。”
攬星沒說話。
喻遙眉眼一挑:“怎麼?你也覺得我錯了?”
“不,當然沒有。”攬星道:“我隻是覺得,這事很難定義誰完全對完全錯。”
喻遙皺起眉頭。
攬星一攤手,道:“嗯……我覺得,是你們思考問題的方式不同,你在意結果,她在意過程,如你所說,雪名作孽諸多,确實難逃懲罰,這是不争的事實,但她确實不該以這般方式被你裁斷,她雖是加害者,但同時也是受害者,倘若之後,真的可以尋回花澈公主的魂,其實,也不是不可以安排她二人再見一面的。”
“這是你的不妥之處,但阿宋呢,确實妄想改變過去的行為過于沖動了,但我想除了她自身性格以外,還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槐安枕。”
喻遙道:“怎麼說?”
攬星道:“其實這個法器,有一個非常潛在的影響,就是容易讓人入戲太深。也就是說,出來了,還是可能會以為自己是記憶中的人,一時沉浸,難以自拔。再加上她本身,可能也是重感情的性格,加在一起,才會讓她反應如此之大。”
喻遙喃喃道:“一時沉浸,難以自拔的......殊不知這般的,不隻是她一人。”
攬星沒聽清:“你說啥?”
喻遙擺手道:“沒事。”
攬星背過手,眼睛一轉,忽而為難道:“哎,要是你覺得不好處理的話,從此地分開,後續你的事情,我就不安排她跟進了,分開也好,分開就……”
“誰說不好處理了?”喻遙打斷道。
攬星驚訝道:“那你?”
喻遙一邊唇角勾起,道:“一切,盡在掌握。”
晚飯餐桌上,喻遙攬星就位,阿宋海猛還沒過來。
不多時,阿宋從樓上走下來,剛坐下拿起筷子,就對上攬星目光。她道:“怎麼了?”
攬星立刻撥浪鼓似搖頭。她一臉不明所以,一低頭,對上面前一碗肉量多到碗冒尖的紅燒肉。
她擡頭,看到他眼睛詭異地往旁邊斜,斜的方向正是垂眼喝茶的喻遙。
她意識到什麼,想了想,夾了塊給攬星,攬星立刻夾回給她,假笑道:“我不餓,你吃你吃。”
對面喻遙不動聲色地喝了口茶。
這時,海猛從客棧外遛彎回來,一看到桌上豐盛的飯菜,立刻豪爽的往凳子上叉腿一坐,暢快道:“這麼多好菜,正好!可餓死我了!有紅燒肉?我先來一塊!”
他一筷子伸出夾起救往嘴裡送,喻遙一聲咳嗽,他手裡筷子登時一抖,轉頭,正對上喻遙笑眯眯又陰涔涔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