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一下拉開櫃門,裡面卻空空如也。
這時,身後突然傳來動靜,喻遙側首,見旁邊的磚塊堆中猛然飛竄出一人!
正是他們剛從趙财主家追擊到此處的那名蒙面男!
風起土揚間,那人手持匕首直朝他刺來,喻遙悠悠轉身卻未閃避,一邊唇角勾起,左手朝下一拍,一紅色光罩立刻拔地而起将他全身包裹住。
那光罩在外相護,看着單薄脆弱不堪一擊,實則卻刀槍不入堅不可摧,且韌勁十足。
匕首在刺中的瞬間如同彈簧受力般,堅硬筆直的匕首當即變彎變軟,而後受到強大的彈力,連刀帶人一齊被遠遠彈飛!
喻遙走到那已倒地吐血的男子面前,擡起右手,看到自己裹着紗布的手掌微微滲出紅血,當下眉頭微微蹙起。
這時,阿宋和春娘的步伐聲已傳至門口,喻遙聞聲立刻将右手握拳收起藏于袍袖之下。
春娘進門看到二人一站立一躺地,當即大喊道:“公子!别殺他!”
阿宋追随而入,看到倒在地上的蒙面男詫異道:“你怎麼會在這?”
春娘撲在地上,急忙查看那男子的傷勢,在他身上摸來摸去,生怕他缺了胳膊斷了腿似的,眼中也因為擔憂害怕流下眼淚。
那男子傷得不清但又瞧春娘實在擔憂,縱然吼間湧血,說話也呼噜噜的含糊不清,也忙對春娘道:“沒事,我沒事。”
這聲音雖不清晰,但音色卻頗為熟悉。
喻遙仔細回憶,成功與腦海中一個聲音匹配上,蹲下身一把将那男子的蒙面拽下。
這男子,竟是黑老三!
阿宋暗道難怪剛才在身後追覺得身影十分熟悉。
那黑老三受了傷面色虛弱,嘴唇煞白,狗腿神态卻不減,沖喻遙和阿宋谄媚一笑,道:“公子姑娘,又見面了哈。”
喻遙對春娘冷冷道:“你想掩藏的,就是他?”
聞言,春娘淚未止住,汗已流下,支支吾吾道:“我......”
阿宋瞧兩人舉止親密,道:“你二人該不會是?”
春娘點頭,緩緩道:“老三他,是我的情郎。”
阿宋要一口氣背過去了,為什麼這個世界上總有美女好好的偏偏要找醜男啊?
喻遙朝黑老三問道:“你為何躲在趙财主家偷聽我們說話?”
“小人不是故意偷聽您二位說話的。”黑老三尬笑道:“隻是,每日晚上例行盯梢他們家罷了......”
“實不相瞞,上次您二位截了小人的包之後,小人手裡營生沒了,日子越發吃緊,為了生活,便做起了一門生意,就是,嘿嘿,幫人算命,賺點小錢。”
黑老三說着,拇指食指搓了搓。
阿宋呵呵道:“已有耳聞,不過,你賺的那應該不是小錢吧?而且,你居然還會算命?”
黑老三道:“嗐,小人哪會算命,跟人胡說瞎編罷了,我跟您說,這幫人看着人傻錢多,實際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唬住的,小人思來想去就隻好半夜潛到人家盯梢,偷聽些人家的家事,回頭給他們算命的時候,再假裝是自己算出來的,對方就相信了。”
喻遙手捏在下巴上,思考道:“那你那個天雷咒的符......”
黑老三一愣,嗐道:“您說趙财主那個?那不是什麼符!那就是小人把紙給染黃了,照着書上的圖樣随便畫圖,屁用都不頂的!”
阿宋:“......”
合着這假冒的咒符随随便便就坑了趙财主五千兩走?
阿宋道:“你個奸商!”
春娘手搭在黑老三胳膊上,黑老三看了她一眼,沖她笑笑示意沒事。
對二人道:“小人雖然是個奸商不錯,但也想快些賺夠錢娶我心愛的女子!”
黑老三撐着身體從地上爬起,卻沒有站起,而是跪在地上。
朝喻遙和阿宋道:“公子,姑娘,小人确實是個江湖騙子,活到現在也騙了無數人,賺了很多黑心錢,之前還盜過墓,不過盜墓那事兒,我自從和春娘重逢之後,就已經不幹了,還有,其實上次您二位就算不收小人的包,我也打算不幹這事了,我賺髒錢不要緊,但我是想娶她的呀,我總不能以後讓她花的都是髒錢吧。”
他三指舉起道:“我發誓!小人剛也不是故意想攻擊公子的,實在是二位腿速太快又心思缜密,小人實在逃不了了才不得已攻擊公子的。”
阿宋道:“重逢?你二人原就相識?”
春娘道:“小人是孤兒,幼時無人看管又性子頑皮曾不注意失足落水,幸得以一年齡相仿水性好的男孩相救,但當時因為一些陰差陽錯的緣故,我沒能當時就與恩人相見,直到去年,我倆意外遇見,才認出彼此身份,而後相處之下又互通了心意。”
“小人雖貪财,但對所愛之人絕對是真心實意的。”
正說着黑老三慢慢伏低身子磕了個頭,哽咽道:“我不求兩位不将我扭送府衙,隻求二位留我一條命,就算一定要分開,隻要能讓我有朝一日能與春娘再次相見就可以!”
“三哥......”聞言,春娘握緊了他的手臂。
這......阿宋不知道該說什麼了,瞧了瞧喻遙的臉色,一臉冷峻沒有回應。
半晌,他道:“不行。”
黑老三和春娘一起看他,面如死灰。
“我不會送你去府衙的,而且我對你的命也不感興趣,自然也懶得殺你。”喻遙道:“不過,我有一要求,不知你是否同意。”
竟有反轉,黑老三一抹臉上的淚,道:“公子但說無妨!”
喻遙道:“第一,天亮之前,把你目前手裡所有騙來的錢統統還回去。第二,如果已經花了一部分但又還不起,剩下的這部分,我給你一年時間,盡快還完,一年之後,我會再來找你看你的完成情況。如果這兩點你都可以答應,我就不殺你,并且也不抓你進府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