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踏上這片土地後阿爾特米亞的心裡就有股化不開的難過，而現在更加沉重了。

“詹姆死去的消息已經殺死我一次了。”小天狼星又喝了口酒，“海格抱走你們之後，我的腦海裡就隻剩下報仇了。我會怎麼樣不重要，無非活着或是死掉。但是彼得必須償命。如果那天在公共休息室沒有遇見你們，我也會直接殺了他的——梅林，這酒太甜了。”

小天狼星去換了一杯加冰的威士忌。他靠在吧台等酒，短短的時間就有三位女巫接連上前搭話。小天狼星滿身的沉郁和冷漠幾乎快沖破那層彬彬有禮的軀殼，可她們就像看不見似的。

打發走第三位女巫後，小天狼星不耐煩地拉上了兜帽。幸運的是酒也做好了，他回來的時候雙胞胎已經把那一整盤烤餅吃完了。

“是不是不太夠？”小天狼星問，“還要點什麼？”

“我去點吧，”哈利擦了擦嘴，“教母我暫時隻認胖夫人。”

“誓死捍衛。”阿爾特米亞伸手跟哈利對了對拳。

小天狼星被逗笑了，周身的寒氣總算散了一點。哈利去點了一大盤肉醬面，回來的時候桌上僅剩的一張餡餅也沒了，阿爾特米亞正在問小天狼星當年他為什麼不把保密人換成萊姆斯。

“他不會同意的，就算同意也絕對會把這件事告知鄧布利多。但我當時——你知道，出于一些原因，不太信任他——我是說鄧布利多。”小天狼星皺着眉，組織着措辭，“總之，我和詹姆一緻認為知道這件事的人越少越好。在當時的情況下，看起來沒什麼主見且非常聽我的話的彼得是最好的選擇。”

“為什麼會不信任鄧布利多？”哈利有些震驚，但更多的是迷茫。

“也不算不信任。”小天狼星慢慢道，“我一直很尊敬他，可是我太傲慢了。”

他似乎在思考是否要把這件事告訴他們，頓了大概十多秒。

“好吧，是我們發現了一些事——舊事，有關鄧布利多的。”小天狼星的眉頭松開了一些，“你們一歲生日的時候詹姆和莉莉舉辦了一個小型的生日茶會。當時隻有巴希達·巴沙特去了——她也住在戈德裡克山谷，算是你們的鄰居。莉莉說她很寵愛你們，還講了很多有關鄧布利多的事。巴希達說鄧布利多年輕的時候曾經帶格林德沃來山谷裡做過客，看起來像一對密不可分的摯友。莉莉把這些寫進信裡寄給我，還說難以想象鄧布利多和格林德沃曾經像我和詹姆那樣好，也不知道鄧布利多聽見老巴希達說這些會不會不開心。”

“……啊？”阿爾特米亞也迷茫了，“誰和誰？”

“我當時也很震驚。那個時候恰逢麥金農夫婦遇害，伏地魔的勢力越來越強大。巫師界暗無天日，對鄧布利多不利的流言甚嚣塵上。所有人都知道伏地魔在追殺你們一家，我越來越無法相信任何人——不是因為流言，是我原本就沒法把所有希望都壓在鄧布利多身上，得知了格林德沃的事更是如此——你們知道當年格林德沃宣揚的口号嗎？”

“什麼口号？”

“‘為了更偉大的利益’，”小天狼星說，“我不敢去賭詹姆的命在他心裡分量有多重。”

“可是鄧布利多打敗了格林德沃，他們已經決裂了。”哈利第一次反駁小天狼星，“就算他們曾經是摯友又怎樣？鄧布利多也不會用價值衡量爸爸的命。每個人的命在他心裡都是無價的，不是标上克重的砝碼。”

小天狼星揉了揉哈利的頭發：“所以我說我太傲慢了。但是哈利，我依舊堅持一些看法。或許他們後來走上了不同的路，但是不管怎樣，他們曾經同路過。”

“那又怎樣？”哈利皺起眉。

“意味着鄧布利多是一位領袖，哈利。”小天狼星輕聲道，“僅僅是玩得好是不能被稱為‘摯友’的，除非志同道合。如果除掉伏地魔的代價是讓你們一家送命，他會怎麼選擇？”

哈利沉默了下來。

“……我不知道，你說的這個鄧布利多太陌生了。”阿爾特米亞盯着桌面慢慢道。

“不用覺得陌生，鄧布利多一直是最偉大的白巫師。”小天狼星搖搖頭，“我說的是最偏激的想法，并且已經為自己的傲慢付出了代價。關于這件事，我對不起任何人，尤其是你們。”

“我們不是說好了再也不要為這件事道歉了嗎？”

“抱歉，我忘記了。”小天狼星笑了笑，把剩下的威士忌喝光，“吃完了就走吧——希望那條路還沒有被他們發現。”

“不走正門嗎？”阿爾特米亞跟着站起來。

“正門早就被鎖了，那棟房子被保護了起來。魔法部把廢墟複原後幾乎搬走了所有家具，反複進行檢測。”小天狼星說，“我希望那條暗道還在。”

“要是不在了呢？”哈利問。

“那就走後門，”小天狼星說，“應該比正門好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