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不明所以地把手伸過去。
羅恩把他的手臂曲起來:“你用點力。”
哈利:“……”
哈利臉色複雜:“我跟她決鬥勝率五五開。”
——衆所周知他倆的決鬥是包含肉搏的。
“那我呢?”羅恩湊上去小聲問,“我應該比她明顯吧?”
“……哥們兒,你比她高半個頭,”哈利盡量委婉地說,“不論實用性的話,你怎麼樣都肯定比她明顯。”
*
最近的天氣越來越不好,暴雨一直從昨天下午下到了淩晨,直到吃早餐的時候禮堂的天花闆還陰沉沉地飄着小雨。
阿爾特米亞一度擔心小天狼星的禮物沒法按時到,每吃兩口麥片就要擡頭看看有沒有濕淋淋的貓頭鷹。
今天的預言家日報刊登了小天狼星脫罪的消息,頭版上放着一張他走出魔法部的照片。他看上去瘦極了,好像隻剩一副骨架支撐着袍子。他耷拉着眼睛,似乎很不耐煩應付鏡頭——依舊是一副病容,但是比上次見面好上太多太多了。
他好像隻來得及刮了胡子,長到手肘的頭發紮成一束,隻有幾縷微卷的黑發散落在臉頰兩邊。
總之,不管報道用了多少詞語形容十二年的牢獄生涯帶給他近乎毀容的災難,小天狼星在阿爾特米亞的眼睛裡都酷極了。
“麗塔·斯基特是誰?”哈利很生氣,“誰準她這麼寫了?”
“這個,”赫敏指着右下角手執羽毛筆的女人,“她寫的。”
“好吧,可以理解了,”哈利刻薄道,“她甚至比不上她口中已經毀容的布萊克的十分之一。”
“小天狼星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帥的人!”阿爾特米亞伸出手跟他擊掌,“但凡她真的如她所言見過學生時代的小天狼星,就會發現他根本沒變!”
“沒錯!”哈利用勺子柄戳着那個女人的臉,“除了瘦了一點、頭發長了一點之外,明明一模一樣!”
羅恩:“……”
赫敏:“……”
他們兩個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見禮堂突然嘈雜了起來。阿爾特米亞若有所感地擡起頭,就看到四隻貓頭鷹叼着兩個細長的包裹飛了進來。
她的心跳也莫名跟着人聲一起嘈雜了起來——說不出什麼原因,她就覺得這是給她和哈利的。
也許過了一個世紀——又或許是幾秒——總之其中一個包裹就像是被時間停滞了似的,慢慢落下來、一點一點在她眼前放大——最終落在了她的懷裡。
阿爾特米亞屏住呼吸。她先給那四隻貓頭鷹施了個幹燥咒,然後才顫抖着手一點點解開細繩。
她撕開包裹着禮物的紙,一把漂亮的、閃閃發光的掃帚就滾了出來。長桌上傳來此起彼伏倒吸冷氣的聲音,阿爾特米亞能感覺到别的學院的學生也拼命探頭往這邊看。
住在對角巷的時候,她和哈利無數次地去看過這把掃帚。她把它拿了起來,發光的把柄在觸碰到手掌的時候微微顫動——于是阿爾特米亞松手了,掃帚就靜靜地懸在半空——一個最适合她跨上去的高度。他她的目光從柄頂的金色注冊号,滑到了掃帚尾部光滑、完美、流線型的樹枝上。
但還是有些不一樣的。比如櫥窗裡的那把火弩箭就沒有在掃帚柄上用燙金的字體寫她的名字。
小禮物。
阿爾特米亞的手抖得更厲害,拿起散落的包裝紙邊的那個便條。
小天狼星的字是她見過最好看的,以至于阿爾特米亞的注意力全在那手字上,讀完了才意識到自己什麼都沒讀懂。她努力平複下躁動的心情,凝神閱讀那張便條。
「你的掃帚柄是桦木的,在上升時沖力更足。」
“我是榛木,小天狼星說這種木材制成的飛天掃帚更靈活。你呢?”哈利擡起頭,聲音也有些抖。
“桦木。”阿爾特米亞聽到自己說,“今天我們要上什麼課?”
“别管了,”哈利拉着阿爾特米亞的手跑出禮堂,兩人都緊緊地握着屬于自己的火弩箭,“就算是魔藥課我也要去球場飛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