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彼得瘋狂點頭，“這正是我——”

“閉嘴，”羅恩用腳把他撥到一邊，“這裡沒人問你。”

小天狼星沉默地盯着赫敏。他不像是在生她的氣，更像是在思考要怎樣回答。

“我不知道我怎麼做到的。”他慢慢說，“我沒有失去理智，我想是因為我知道我是無辜的——當然，并沒有那麼無辜。這不是一個快樂的想法，所以攝魂怪無法從我身上吸走它——這讓我保持理智，知道自己是誰。”

“什麼叫‘沒有那麼無辜’？”哈利問。

“赤膽忠心咒。”小天狼星說，“我原本是詹姆和莉莉的保密人。”

氣氛明顯凝肅起來了。彼得又開始顫抖，小天狼星冷漠地看着他：“哈利，我間接地害死了他們——在最後一刻，我說服詹姆和莉莉将房子的保密人換成了彼得……這都怪我，完全是我的錯，我知道……他們死的那天晚上，我被安排去檢查彼得的安危。但我到達他的藏身之處時，他已經不見了。”

哈利的手開始抖了起來，阿爾特米亞緊緊攥住他的手腕。哈利翻轉手心将手指插入她的指縫，兩人用盡全力将彼此握住。赫敏捂住了嘴，羅恩一步不離地站在哈利的身邊。

“那裡沒有掙紮和打鬥的迹象。”小天狼星沙啞道，“我馬上動身去你們父母家……我到那裡的時候，房子已經被毀了，我隻看到了他們的屍體……我意識到彼得做了什麼，而我又做了什麼……”

阿爾特米亞已經聽不下去了。接下來的故事被登上報紙，寫進書裡，被巫師界津津樂道了十二年。哈利被冠上“大難不死的男孩”的稱号，他們兩個在父母的屍骨下名揚天下。

彼得還在說什麼，阿爾特米亞已經聽不下去了。右手幾乎被攥得沒了知覺，阿爾特米亞從來沒有哪一刻像這一刻一樣想要大哭一場。

是啊，剩下的事不用說，她也能自己補全了。有小天狼星在前面擋着，沒有任何人會認為爸爸媽媽會把自己的安危交到彼得·佩迪魯的手上。他們的教父在目睹了父母的屍體後第一時間去找彼得，然後對方用整條街的爆炸和一根手指把他送進阿茲卡班關了十二年。

休息室的門被第三次打開。在破釜酒吧外見到的康奈利·福吉帶着傲羅匆匆趕來，在看到這一屋子的人時差點一口氣沒上來。

“西、西裡斯·布——”他手指顫抖着指着小天狼星，“你——”

“康奈利，先把他抓起來吧。”鄧布利多站了起來，輕飄飄地把彼得五花大綁，交到了最近的一個傲羅手裡，“阿拉斯托，辛苦了。”

“那封信是什麼意思，鄧布利多？”被叫做阿拉斯托的傲羅缺了一隻眼睛，假眼珠在眼眶裡滴溜溜地轉動——阿爾特米亞有些不舒服，感覺自己被從頭到腳地掃視了一遍。

“我要求重審十二年前的冤案。”鄧布利多說，“該關進阿茲卡班的人不該是布萊克。”

“但不是你說清白他就是清白的。”阿拉斯托·穆迪厲聲道，“布萊克目前還是個逃犯，他需要回到阿茲卡班——”

“他不是！”哈利松開阿爾特米亞的手，沖過去擋在小天狼星面前，“你們不能把一個無辜的人抓進阿茲卡班！”

“閉嘴，波特。”斯内普說，“現在為止，沒有任何實質性的證據證明——”

“那就用吐真劑！”阿爾特米亞跑到哈利身邊，“總有辦法的！他要去的是聖芒戈，而不是阿茲卡班！”

“霍格沃茨沒有那種東西。”斯内普輕聲道，“收起你的傲慢自負，波特小姐，這個世界不是圍着你轉的。”

“你有！辦公室裡面靠牆的藥櫃，第四排，從左到右第五格！”阿爾特米亞把左手背在身後，胡亂摸索着小天狼星的手，然後死死攥住，“我知道你有！我可以買！”

“别求他，阿爾。”小天狼星輕聲道，把她的手握在掌心，“喝一口他的藥比在阿茲卡班住十年還折壽。”

阿爾特米亞覺得很好笑，一眨眼卻是淚水湧了出來，并且越來越止不住。

“那就把我們也關進阿茲卡班。”哈利倔強地面對着穆迪，“我們也有罪，可以跟布萊克一起上法庭。”

“你們有什麼罪？”穆迪厲聲道，“這不是兒戲！”

“我從來沒有把這一切當作兒戲。”哈利用不知道什麼時候回到手裡的冬青木魔杖指着彼得的脖子，“四分五裂！”

他當然沒成功，在場的成年巫師随便一個都能攔下他的咒語，但是彼得直接被吓暈過去了。

小天狼星突然笑了起來。不是大笑，不是譏諷。這帶來的變化幾乎是驚人的，仿佛一個年輕了十歲的人透過那張枯瘦的皮囊發着光。

有那麼一瞬間，阿爾特米亞認出了他真的是照片裡那個站在父親身邊、笑得跟新郎一樣開心的青年。

哈利蒼白着臉，跟着小天狼星一起笑了。他看向穆迪，聲音放得很輕：“殺人未遂，這個罪名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