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言心?!她不是死了麼?”
國子監上下面面相觑,直到夜無炁輕飄飄地說了句:“有意思,那便把我們季仙師請進來吧。”
一襲紅衣自國子監大門外長驅直入,似離弦之箭,氣焰張狂:“不用了,等你們來請本姑娘,豬都會上樹了。”
她掃視了一圈位于高台上的人,質問:“誰是國子監管事的?”而後拿劍分别指了指夜無炁和百裡翊,嚣張至極,“是你?還是你?”
百裡翊斜睨着眼前這個季言心,一臉“你還能再蠢點麼?”的表情,是誰冒充她?還如此大搖大擺闖入國子監。
夜無炁笑得合不攏嘴,語氣似是在逗弄孩童:“聽聞你要挑戰整個國子監?”
見那個不男不女的卷毛竟輕看自己,冒牌季言心怒氣沖沖:“怎麼?不信?”
說着,隻見她拿劍的手發力,劍上陡然間靈氣大盛,迸出劍意來,當即一劍斬向夜無炁。這劍意淩厲霸道,除了夜無炁與百裡翊,就連兩位司業也被逼得退了半步,其餘學生更是被殃及,反應快的抱住身旁的建築,反應慢的則直接被掀倒在地。
宋玉書贊歎:“雖不是季仙師,但這劍意好生霸道。”
冒牌季言心耳朵一動,側目看向宋玉書,有些難以置信:“這麼快就被識破了?那我就不裝了。”
語畢,冒牌季言心已變成一紅衣少年,結成小辮的黑發高束,幹淨利落,額間系紅珠金抹額,一雙丹鳳眼,稚氣未脫的臉上已能看出,不久後必定能禍害小姑娘的資質。
衆人見闖入者隻是一少年,竟能随手揮出劍意,一時間肅穆起來。這可比國子監的學生們厲害多了,怕是連甯弈與之對決,都隻能落下風。
緊接着,宋玉書便證明了衆人的猜測,他看着少年思索片刻後,問:“小公子可是靈劍派的祁珩?”
衆人又是一驚,宋司業曾是玄機門之人,漁經獵史,通曉天下百事,既然他說是,那定然不會出錯。他們即便不認得祁珩是誰,但卻沒人不知曉靈劍派,仙門百家中,招搖山第一,靈劍派第二。
少年見有人認出了他,瞥了一眼宋玉書,愈發盛氣淩人:“既然認得我,那我也不藏着掖着了,聽聞國子監是昭國專門培養走狗的地方,今日我便要将你們這群走狗扼殺。”
“說誰走狗呢?”
“大言不慚!”
“毛頭小子,滾出國子監。”
見有人如此挑釁國子監,學生們管他好不好惹,皆炸開了鍋。
祁珩接着說出了更炸裂的話:“我與季言心有婚約,隻等結成道侶,修成大道。如今你們昭國卻說她中了妖毒,藥石無醫。仙門中是不會有人信這等鬼話的,我今日便要為我那亡妻讨回公道。”
一時間,衆人竟不知該惱怒還是震驚,季仙師有婚約?還是個看起來比她還年輕一二歲的少年?!
“哦。”夜無炁仿佛是聽了個有趣的故事,笑問,“小友想如何讨回公道?”
“自然是打得你們滿地找牙!”祁珩實在看不慣這個不男不女的卷毛,說話間又揮出兩道強勁的劍意,直斬夜無炁。
可夜無炁絲毫沒有要動手的樣子,在劍意襲來之前便飛身懸于國子監上空。倒是百裡翊揮手抵擋,兩股力量撞擊在一起,罡風卷得屋頂瓦片刀刮魚鱗般飛落,一時間整個國子監大地撕裂般搖晃起來。
夜無炁看着好徒兒為自己擋下攻擊,唇角笑意蕩開:“徒兒這就幫着為師了,委實是面冷心熱。”
祁珩被百裡翊逼退到國子監大門口,見那人能輕而易舉接下自己劍意,他反倒興奮起來:“我還以為國子監隻有蠢材呢,讓你嘗嘗我的三千焱炎火。”
百裡翊冷冷吐出幾個字:“不想死就滾。”
“且慢。”夜無炁這兩個字不知是在同自己徒弟講,還是說與那少年聽。
國子監衆人将視線轉向夜無炁時,隻聽他說出了莫名其妙的話:“這樣吧,要是小友能敵過兩個司業中的任何一人,我便給你一個司業的位置。”
“什麼?!”
“國師大人莫不是在說笑。”
“聲音小點兒,你沒聽說國師和陛下正在鬧不和麼?”
“可剛提拔了自家弟子做祭酒,眼下又要讓一個來路不明毛頭小子做司業,豈不兒戲。”
“别說了,國師大人盯着你呢,怕是被他聽見了。”
“我說的可不是玩笑話。”夜無炁将目光從學生堆裡收回來,看向殷淮聲,“殷司業,就由你與這位小友比試比試。”
殷淮聲立馬應下:“榮幸之至。”那小子長驅直入闖進來,言談舉止無不嚣張跋扈,他早就想教訓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