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寂是認準了她真的有腦殘,“有病不治,在這發瘋?”低眉凝視着她,不再與她扯皮:
“我很忌諱别人死在我面前。”最好是連死字都别提。
他本是半蹲在地上呈現一種半環抱的姿勢,現在卻是要起身的動作,打算将江月送到醫院去。
管她得的是腦殘還是什麼病,反正有病就得治。
江月在他起身的瞬間雙手勾上他的腰間,保持着這種姿勢,餘寂也是無所謂地放下了雙手任由她扒在自己身上。
“不想去?可以,那我打120。”他作勢就要掏出手機。
知道假話騙不了餘寂,想要騙人的話,十句假話裡需要摻上一句真話。
所以她的力氣更加大,更加不留縫隙地貼着餘寂,隻擡頭看着他那雙眼睛認真道:
“我爸爸給我打電話了。”是的,他真的打了...
“我的父親很愛我。”他很讨厭我,但現在他需要我了,所以他“愛”我。
“我還有個繼母,她也很愛我,但她無兒無女。”因為全死了。
“所以希望我回去盡孝。”所以希望我回去收拾爛攤子。
所以餘寂啊,“我沒有騙你。”
餘寂對上那雙眼睛,由凝視慢慢變得散漫,在江月的眼裡,他的眼睛又恢複了每次笑起來時的弧度。
“好啊,我相信你。”
他們都在互相欺騙。
說罷給了她那個擁抱,江月墊着腳,兩人才脖頸相貼着。
餘寂貼着她的耳根,淡漠又無謂:
“這樣你的病治好了嗎?一次管多久?還要多來幾個療程嗎?”
他以為隻要自己答應的夠果斷,便能以此将她吓退,可這招對江月根本沒用。
“我的病治不好。”江月将臉埋在他的肩膀處,不去看他,隻聲音悶悶的:
“需要你一直抱着。”
餘寂拉開她,把着對方的肩膀不讓其動手動腳的了,揶揄道:
“你這病,誰給你下的醫囑?還抱抱就好了,小秦醫生?”真、是、個庸醫。
江月掙紮幾次無果,順着說了下去:“我覺得是吃菌子的後遺症,我那裡還有藥,我回去吃了就好了。”
“那藥是治腦殘的嗎,你就吃。”
“我的腦殘不是被你治好了嗎?”
餘寂:“....”
他也知道江月這是好了,不僅已經能靠自己站好還能和他鬥起嘴來了。
一直站在這裡僵持下去也不是辦法,餘寂松手指了指車子的方向,“回去?”
“回去啊。”江月點點頭,頭也不是很疼了,但臉色依舊不好,“我今晚不過來吃飯了,我頭還有點暈,你别告訴歲歲,我怕她擔心。”
在車子上餘寂問她到底是哪裡疼,怎麼看起來跟真的要死了一樣,江月當時已經好了,隻剩頭暈,揉着腦袋随口道是胃疼,打娘胎出生就有的毛病。
餘寂當然不信,知道是她胡口謅的,連問幾次才問出實情來。
聽江月說,她在回來的路上差點撞上了一隻狗,那狗站在路中間,一看就是人家裡養的護門犬,及其兇悍,追着江月跑了不知多遠才肯罷休。
餘寂嘲道:“你小時候被狗咬過啊?這麼怕狗。”
江月迷迷糊糊的,“不記得了,隻記得當時它追我的時候,腦子裡突然出現一個畫面,好像有一隻大黃狗一直在追着我,還要撲我,所以我不知道為什麼就特别害怕,喘不上來氣,連帶着車也差點翻進溝裡,好不容易跑回來的時候,就撞上你了。”
“那你肯定是被狗咬過。”
江月不置可否,就當是吧。
問起:“你呢?你不害怕?”
“我?”餘寂想了想,“還行吧,可能等我被咬過之後就會害怕了?不過我被貓撓過一次,所以相比之下,我可能更害怕貓。”
貓?江月想起了那天在醫院樓下碰見的小奶貓,跟今天追趕自己的惡犬相比,根本無法聯想出它的危險,“那次撓的很嚴重?”
“嗯哼,現在還有點印子。”餘寂本還雙手開着車,想起那次經曆,猶豫一瞬後,很快便騰出一隻手來微微扯開衣領,單手解開了第二顆扣子,畢竟他從來不系第一顆扣子。
面上毫無波瀾:
“在胸口上,想看嗎?”
“想看啊。”
等他邊慢扯着邊去認真觀察江月的表情時,卻沒有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表情,江月跟個人機一樣地慢慢湊着腦袋看過來,神色沒有一點異樣。
見狀,原本無波瀾的餘寂笑極卻又是失望的,嘲她命都去了半條,還是忘不了本性。
“想看就...”他放下了衣領,“不給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