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之中隻有江月聽懂了,當下連眼淚都要笑出來了。
這場鬧劇到底要到什麼時候才能結束?這次輪到她笑夠了,問向餘寂:
“還不起來?”
餘寂要死不活的,潔癖都快被治好了,直接向後躺下了:
“無所謂了,坐都坐了。”
那麼大一個人躺在這裡,等江月拿來沾濕了的毛巾,想要幫忙擦床都無從下手。
“噗,你讓讓,你擋着我擦床了。”見他仍不為所動,江月誠心給出建議:
“要不往那邊滾滾?”
“哦。”餘寂翻了個身,支着腦袋側躺着,隻留給江月一個孤寂的背影:“那你還不如把我當成一塊幹抹布。”
這場面在江月看來,不亞于看着自己的孩子在泥潭裡打滾的無力感:
“好了,起來吧,别真幹抹布變髒抹布了。”
江月說罷向他伸出一隻手來,将他拉起。
餘寂是個給台階就下的,可他今日依舊穿的白衣服,原本深棕色的竹席上的灰全被他蹭了去,江月隻能在一邊指揮着他:
“站好。”而後幫着撣去背後能撣去的灰塵。
“站好了。”餘寂站直了身子隻感動不過兩秒,便龇起了牙:
“嘶,輕點。”
她聞言真放松了些手勁:“輕點?”
試了兩下,力度又回來了,也不管了:
“輕點打不掉,要不你忍忍,還是等到晚上洗澡吧。”
聞言,餘寂立刻閃身躲開,思考了下還是覺得忍受不了,問向周淮先:
“我可以現在洗澡嗎?”
“可以啊。”周淮先正忙着在另一頭擦床,有些騰不出時間,便想讓淩歲穗幫忙帶他們看看。
“歲歲你帶他們去看一下洗澡的地方吧,我來收拾這裡。”
被點到名的淩歲穗嘴裡還嗦着半根鴨掌,從小飯桌裡擡起頭來,“啊?好啊。”
聽出她含糊不清的口吻,明顯是嘴巴裡還有東西,周淮先後知後覺,便要洗手自己帶他們去。
“你還在吃飯?我以為你吃好了,我去吧,你吃。”
他剛放下的毛巾,被江月重新塞了回去。
“你别老慣着她,她不管不行的,你知道她吃積食之後叫喚樣子有多吓人嗎?”
淩歲穗對此隻是嘿嘿一笑,“我去!”
将嘴裡的最後一口鴨掌啃完後,繼續道:
“确實啊,我有點兒管不住嘴。”
江月頭都要大了:“你給她吃,她就會一直吃,沒有度的,她最誇張的時候,一天吃了三十包辣條,還是當零食吃掉的。”
她拍拍胸脯,笃定道:“所以,聽我的,在養淩歲穗這方面,我比你經驗多..嗯...一點點吧。”
雖然大部分是反面教材,但也是有用的不是嗎?
三十包?周淮先看向淩歲穗,無聲詢問是這樣的嗎,看淩歲穗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他也大概明白了。
“好,我下次會看着她的,那你們直接洗完澡休息吧,我來收拾就好。”
***
像她剛來的那時一樣,她開始學着周淮先的樣子給她們介紹起這個家的布局,其實也沒什麼可介紹的,最多就是一些生活物品的排放位置和注意事項。
在進入周淮先的房間時,淩歲穗開始有些不自然了起來。
餘寂作為一個不知道内幕的新朋友,淩歲穗沒辦法說自己其實也沒來過幾次周淮先的房間。
也不能演都不演了了吧。
隻好指着那書桌,虛張聲勢道:
“小餘啊,這裡可都是周淮先的寶貝,他的工作台,你要小心一點哦。”
餘寂順着視線掃了幾眼,點頭應下,沒有一點好奇心便掠過了。
工作台?他能是那種愛工作的人嗎,自己保準碰都不帶碰的。
他現在感興趣的是這牆上的字畫,水墨畫...倒是與挺有趣的。
淩歲穗除了書桌,一眼能過掃到的就隻有那張床了,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腦子抽了筋,道:
“還有這裡,這個床嘛.周淮先喜歡睡..左邊!”
本對着字畫移不開眼的餘寂立刻就被吸引了過去,“嗯?”
他想笑,和他說這些幹什麼?
微眯着眼想要炸她一句:“小周說的?還是...你們..”平時就是這麼睡的。
淩歲穗結巴了:“我...”
她哪裡知道周淮先是不是真的喜歡睡左邊,反正她喜歡睡右邊就對了。
江月一聽便知道淩歲穗又在胡說八道,偏偏每次騙人還自己先結巴上了,于是接在後面道:
“她是怕你晚上和周淮先睡不好,提前和你說道說道。”
“對!為你着想。”淩歲穗怕多說多錯,趕緊催他:“還洗不洗澡了?”
餘寂還是有些狐疑地看着她們,有幾分的不相信,但一想到自己的衣服也顧不上細想,和兩人分開,洗澡去了。
房子裡總共就樓上樓下兩個洗澡間,趁江月和餘寂洗澡的時間,淩歲穗又跑下樓去找周淮先交代事情去了。
她細細碎碎地念叨着跑過來:
“周淮先,周淮先,明天早上叫我起床吧。”
周淮先此時已經打了井水洗了兩遍竹床,邊做着最後的收尾工作,邊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