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黑了徹底後,淩歲穗與周淮先才匆匆趕回來。
不同平時,兩人手上都提着滿滿當當的東西。
淩歲穗腳下生風,帶着周淮先的腳步都快了些,跟着她問道:
“我來拿吧。”
“沒事不重不重,江江還餓着呢。”
聽到身後周淮先的聲音,原本着急的她不忘轉頭停下腳步,招着手讓他繼續跟上:
“跑起來,周淮先。”
“收到,來了。”周淮先失笑,跟着她的步伐,在幾步遠的地方跑了起來。
他很少有跑的時候,風劃過耳畔的時候,他也會在心底悄悄感歎,奔跑原來是這種感覺嗎?
他發覺淩歲穗就很喜歡跑,也喜歡跳,走路時小動作基本上停不下來。
但并未發覺,喜歡一個人,便是會不自覺地改變自己的生活習性,變得慢慢像對方,感覺對方的感覺。
此時,他們便是慢慢在向對方靠攏。
淩歲穗跑進院裡便是一聲大喊,“江江,我們回來了。”語氣神态和傍晚時的餘寂如出一轍。
全是打獵歸來的激動:
“餓壞了吧,我給你發過消息了,說和周淮先一起去鎮子上買了好多吃的,你看見了吧,我們今晚..”吃頓好的?
嗯?
她幾度開懷的笑臉與餘寂哭喪着的一張臉正撞上。
悲喜交錯間是江月夾在中間,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的心虛眼神。
餘寂的表情已經做出了無聲的控訴:你們還知道回來啊。
淩歲穗看着已經開飯的樣子,她的聲音慢慢愈來愈小直至卡住:
“等...等急..”邊說邊狐疑地看向一旁的周淮先:“了..吧?!”
這是什麼情況?
周淮先搖了搖頭,輕做出口型:不知道啊。
他看不清局勢,但在淩歲穗還站着不知道怎麼回事的時候,已經幫忙卸下了她手中的所有東西。
江月不語,隻一味地心虛的笑。
這是淩歲穗教她的那招,伸手不打笑臉人。
“江月,你知道今晚吃大餐不告訴我!”
餘寂轉頭看向她時後槽牙都要咬碎了。
但他先别咬,就怕咬斷了,發現縫裡還是泡面。
江月發誓:“我真不知道啊,我沒玩手機你是一直看到的啊,我怎麼可能..耍你?”
她話又不敢說的太絕,知道自己後面很難忍住不耍他:“..額..應該吧?”
“我不信不信不信。”餘寂發瘋了。
不得了了,要幹仗了,淩歲穗連忙走上前去忙着調解:
“沒事啊,吃過了也可以一起吃啊,再吃點。”
餘寂瞪圓了眼睛:“你知道,她給我yue..吃了什麼。”他氣不打一處來,甚至有些幹嘔,想來是被氣的。
短短幾天,餘寂已經在江月這裡吃了不少的虧,當下他是再也不敢相信江月了,順着胸口,緩緩道:
“人心險惡,我這輩子沒被人塞着吃過這麼多東西。”
其實就在淩歲穗他們回來的前幾分鐘,江月還在勸着餘寂多吃幾口,不要浪費。
你吃啊,就一口了,兩口,最多三口....
餘寂實在是嫌她唠叨,左右不是撐死就是被她唠叨死。
抗議幾次無效後,餘寂硬着頭皮端起碗來吃面喝湯,江月則抵着碗底不松手,自己差點被嗆死。
最終在大門被推開的前一秒,他在江月的監督下,吃完了最後一口。
一睜眼,天塌了。
所以,也不怪他草木皆兵,誰也不信,這任誰親身經曆了,都會以為是一場陰謀論。
淩歲穗看着空空如也的小鍋,根本看不出來是什麼,心想這也吃的太幹淨了些。
“咋了?”
“咳”江月蠕動着唇:“中午的剩飯全塞給他了。”
“什麼?”這聲音小的淩歲穗壓根都沒聽清。
還得江月拔高了音量再說一次:“我說,我把剩飯熱熱全給他吃了。”
“嗯?”淩歲穗被吓得一頓,反問:“你沒吃吧?”
“沒...”
“那太好....”
淩歲穗剛剛松口氣,正欲給她看看今天帶回來的好吃的,下意識便笑出了聲來,同時當然也感受到了一道明顯的目光正淡淡地看着她。
刹時改了口:“太不好了吧!是吧小餘。”
同時道德心譴責着自己,她們這樣真的把小餘養的很壞。
剩飯兩字刺痛了他的耳朵,他忍不住撅高了嘴,控訴着:
“江月,我上輩子是欠你的嗎?”
江月對此隻能抱歉笑笑,别無他法:“真不是故意的哈。”
身旁的淩歲穗拉了拉她,也不太确定地壓聲問道:
“你真沒看見,不是故意整他的吧。”
“不是,真忙着煮泡面了,壓根沒看手機,我手機一直是靜音你也是知道的。”
淩歲穗當然知道,她平時睡眠淺,除上班時間,休假期間都是一律靜音的。
她隻好幫着找補:“那...也可以一起吃啊,少吃一點都行,嘗嘗這邊的特産,全是周淮先推薦的。”
周淮先已經整理好了買來的吃食,幫忙給出建議:“要不要給你煮些幫助積食的水果茶?”
“我沒有積食,隻是有些飽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