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歲穗和周淮先的第一反應都是趕過去幫忙。
她蹲下想去拉江月的時候,一開始并沒能拉動,是感受到了阻力後,低下頭才發現江月還抓着桌腿。
淩歲穗怕她撞到頭,一直忙着用手抵着桌角,“你小心點,先起來吧。”
而江月在神志不清的情況下,時不時要汪上幾句。
她這是……真把自己當成小狗了?
不過幸虧她沒忘了自己還能說人話,跪爬回桌子上,顫顫巍巍地要伸手去抓那盤菌子:
“别,我要吃飯,我沒吃飽。”
男人看了眼她口中的飯,以及混亂的場面,在鼻下扇了扇,露出難耐的表情,嫌棄地打掉江月的手:
“别吃了,那玩意兒能吃嗎?”
淩歲穗沒去理會他,隻睨他一眼,抓着江月的手腕給她扶正:“江江啊,你到底咋了?”
身為第一個發現江月的人,這會兒隻支着下巴在一邊旁觀,注意到了淩歲穗對她的稱呼。
就是她?
意識到這傻女人又說謊騙他!還說什麼她不在這裡,他就氣不打一處來。
她人不就在這裡嗎?剛才還想再亂咬他一次呢!
剩下的兩人見一直跪在地上也不是辦法,便合力将江月拉了起來,淩歲穗忙于試探着她還有沒有意識:
“江江,你能聽見我說話嗎?我是淩歲穗,能聽見嗎?”
好在她現在還能回上幾句:“汪汪,我不是江月,我是小狗,我是小狗,汪汪汪。”
翻來覆去就這幾句話,她重複了幾次,腦袋左搖右晃就沒有安分下來過,跟喝了假酒一樣。
等她注意到客廳裡出現的陌生人後,她的動作大了些。
即便閉着眼,也能在三個人中精準地找到他,好在在撲向他的瞬間被淩歲穗一把攬住了。
别咬别咬,咬了要賠錢的,她們兩個窮光蛋賠不起的。
雖是這麼想的,但淩歲穗這次沒慌,一個意識不清的柔弱小女孩,她還能按不住?
隻是這一場景吓得一開始離得近的男人不動聲色地遠離了幾步。
吓他一跳。
還有哪有人說自己是狗的?
她不會是真得瘋狗病了吧?精神狀态很堪憂啊。
淩歲穗這邊将她安撫下來後,連忙向周淮先求助:“她這是怎麼了?”
扶着全身靠在自己肩頭、癱軟成爛泥的某人,淩歲穗環抱着支撐起她,害怕極了:
“周淮先,你說她不會有事吧?”
周淮先也不好上手,隻能觀察起四周的情況,注意到了桌上翻倒着的一個瓷碗。
碗邊還留着些許的褐色液體,剩下的順着桌邊滴到了地上。
時間應該不久.....
給淩歲穗指了指,随即問道:“她應該是喝了湯,你今天煮的什麼湯?”
“就、就菌湯啊,昨天你說可以吃的那種。”
周淮先沒說話,繼續檢查起桌上的飯菜。
淩歲穗這時想起什麼,補充說道:“對了,昨天桶裡還剩下一點各式各樣的别的小菌子,我看零零散散的,就全加進去了。”
她說的便是靠近江月左手邊的那盤,“你要不要再看看?就在那個碟子裡,我專門給撈出來擺了盤。”
“好,我看看。”
“所以會不會是她當時沒看到菌子,不知道這是菌湯,就直接喝了?”
經淩歲穗的提示,周淮先用筷子撥了撥那盤菌子,勉強看出品種來:
“這種菌子是有毒的,不過你煮了多長時間?”
她剛要出聲,身上的江月又咕哝了幾句打斷她:“快回家睡覺,好困好困。”
“好好好,回家回家。”淩歲穗回應幾聲,扶好身上連站都站不穩的江月後,結合周淮先說的話。
懂了。
所以,江月這是看見小人跳舞了……
猜到是這碗菌湯的問題,淩歲穗愧疚至極,回答道:“一、一個小時。”
周淮先點點頭:“那應該就是這個的問題了,這種菌子比一般的菌子要難煮,要煮兩三個小時,毒性才能消失。”
“啊?那江江是真中毒了啊,現在怎麼辦?”
她方才還帶着一絲絲自欺欺人的僥幸,真親耳聽聞有毒,淩歲穗心髒跳的很快,忙拍拍江月的肩膀,再度叫了她幾聲。
結果她這次直接沒了反應,急得淩歲穗快哭了出來,看向周淮先道:
“這個湯我是給你煮的,不知道她怎麼就喝了啊!我自己都沒舍得嘗,嗚嗚嗚,我真不知道這個有毒的。”
所以今天要不是江月喝了,現在躺在地上的就是周淮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