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
她其實聞不太出來,眼睛也睜不開,就隻是想誇他。
簡而言之,真閉着眼睛說瞎話。
周淮先的判斷異常精準,淩歲穗睜開眼看清鍋底的時候,最後一滴正好蒸發掉了。
她覺得無所謂,剛準備大笑,發現周淮先微蹙着眉毛不說話。
哦…他難受了。
難受沒喝到湯?
淩歲穗連忙逗他:“我全喝完了,你不會生氣吧?”
他眉頭松了松,“這算哪門子全喝完了?”
“就憑第一口和最後一口都是我喝的。”她邊說邊繞到周淮先身後,用碗邊輕輕推着他的腰身往客廳走。
“好啦好啦,吃飯吧,少喝一頓湯沒事哒。”
可周淮先不行,這是他專門給淩歲穗煮的養生湯。
為此他還特意将煮得軟爛的渣滓過濾出,為了方便淩歲穗喝,隻留了湯底。
“晚上回來給你煮。”
“好好好,大哥吃飯吧,别惦記你那湯了。”
“哦……”好氣,他咽不下這口氣,幾番回頭甚至想回去再煮一次。
“不過,周淮先,這又是什麼?大雜燴嗎?”她注意到碗裡的不明固體,看起來像土豆泥的質感。
就是不知道吃起來是什麼味……
她好奇……
周淮先道:“别吃,那是渣滓。”
淩歲穗不覺得這是該扔的東西,弄起一小筷入口慢慢品味,反而驚喜了起來:
“可它好好吃哦,好軟爛,還入味,你下次再做好嗎?”
“……”他表面看着沒事,其實已經碎成好幾瓣了。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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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兩點,衆人約好在民宿門口見面,由周淮先開三輪車帶她們進山。
坐門口等着的時候,周淮先給她遞了一件黑色沖鋒衣。
“山裡冷,還剛下過雨,霧氣多,寒氣容易入體。”
淩歲穗接過,自然地搭在肚子上,托着臉頰擡眼故意問他,一看就是明知故問:
“入體會怎樣?”
周淮先在一旁站定,背着手看着她的逗弄,半斂着眼低聲笑道:
“入體會暈倒,醒來在上海的大别墅裡。”
“你…”淩歲穗一時語塞,歎了口氣不和他玩了,他果然…還是一如既往的愛學習。
“下次,我和江江打電話的時候,你還是少聽點吧。”
“嗯。”
這段時間他學了不少以前沒見識過的東西,還全學以緻用到淩歲穗身上去了。
淩歲穗還想說什麼,本無動作的周淮先悠悠喚她起身穿好衣服。
是何靜如和她的大女兒來了。
“大丫,快叫人。”
被喚作大丫的女生不經意睨了淩歲穗一眼,這才不情不願道:“姐姐好。”
“你好!”
對身邊的周淮先也一視同仁的待遇不好:“淮先哥好。”
“嗯。”
淩歲穗多個了眼神給她,來了興趣。
哎嘿,這還是第一個對周淮先愛搭不理的人呢。
女孩二十左右,表現得興趣缺缺,應該是她媽硬拉着她來的。
“靜姐,你女兒嗎,很漂亮!”
聽到漂亮二字,大丫悄悄又看了她一眼。
真是虛僞,明明漂亮的是你。
何靜如伸出手揮了揮,不同意這個說法:“哪有,不好看,黑黝黝的,天天在家裡打遊戲,也不愛說話。”
淩歲穗雖是一直笑着和何靜如聊天,但也注意到了大丫不善的眼神。
“她的膚色很健康,小麥色,一看就在學校裡經常運動,五官真的很漂亮,和靜姐你很像。”
“唉!這話你說的不假啊,你靜姐我年輕的時候,長得還真不孬。”
看了眼身旁的大丫,有些恨鐵不成鋼:“她就是沒個女孩樣。”
淩歲穗不做評價,嘴裡依舊是誇獎的話,眼神時不時飄到大丫身上。
“靜姐别這樣說,好看,這樣也好看,很多人想曬都曬不出來這樣的顔色呢。”
聽到她為自己說話,大丫有些不相信,撞上她帶着笑意的眼睛,連忙低下頭不敢看她。
拉着何靜如的後衣角,小聲催促着:“媽,走吧,别唠了,再唠天黑了。”
“知道了大丫,那歲歲我們走吧,再不走都被别人撿走了,今天去撿菌子的人可多了。”
大丫聽罷頭低得更深。
歲歲……歲歲……歲…歲…………
她不想叫大丫,她也想有個像歲歲這樣好聽的名字。
淩歲穗被何靜如挽着走在前面,看着後面的大丫有些擔心,她感覺…大丫好像很不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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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山裡之後,淩歲穗十分自覺地套上了周淮先給的沖鋒衣。
冷,太冷了。
她将拉鍊拉到頂隻露出半張臉,拽着周淮先的外套袖子:“周淮先,我錯了,好冷。”
“伸手。”
淩歲穗卻縮着手,有些怵:“啊,什麼?我就發個牢騷。”
這深山老林的,她害怕周淮先給她變出來個小動物什麼的。
周淮先隻是夾着一個片狀的東西,在她眼前晃了晃:“暖寶寶。”
笑笑,道:“你在怕什麼?”
怕什麼,當然是怕你搞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