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淮先終是彎了脊背靠近,輕輕晃了晃她的肩膀:“淩歲穗,你醒醒,真的要下雨了。”
他還想多說什麼,手腕處多了一個溫熱的觸感,比周淮先的體感還要高上些許。
淩歲穗是火做的嗎?
今天風這麼大,她身上都是熱的,怪不得平時吵着嚷着要喝冰美式降降火。
“别吵~别影響我吵架。”
她隻是在說夢話。
可周淮先不知道她在說夢話,以為她隻是剛醒有些迷糊,再次出言提醒着:
“下雨了,回去睡覺吧,會”…着涼的。
不等他說完,淩歲穗就着力将他拉了過來,臂彎牽掣住他的後頸,讓他動彈不得。
要不是周淮先下意識用另一隻手撐着,他們又要遇上“事故”,嘴對嘴碰上。
隻是他沒覺得這個姿勢有點兒熟悉嗎?
沒想那麼多,周淮先現在已經快要緊張死了,微顫的睫毛都要掃過她臉頰上的絨毛。
他此刻全身的力量都靠那單手撐在一側,控制着自己不壓到她,連氣息也不敢太用力。
他試着小小地掙脫了一下,又害怕吵醒對方後,這般場景吓到她,最後他也不敢再用力了。
他認命了,被強制愛住了。
“别走,我不想結婚。”她又斷斷續續說了些什麼。
隻是周淮先突然與她貼得近,前面緊張得什麼也沒聽清。
這個過程中又落了幾滴雨,下的頻率不大,勝在體積大,打在身上還是有些感覺的。
周淮先擋在上面,幫淩歲穗分擔了些,她沒被影響,依舊睡得還挺香。
呼噜聲不絕于耳。
所以哪有什麼歲月靜好,是有人在替你負重前行。
周淮先隻聽到她咕哝了些什麼,這個姿勢讓他很不自在,盡量控制住氣息後才反問道:
“你剛才說什麼?”
“……呼噜呼噜,呼噜噜噜噜…”
淩歲穗這會沒再說夢話,改用呼噜聲回複他。
“雨下大了,要砸死你了。”
“我…說…”
“嗯?你說什麼?”
她的聲音突然放得輕緩,周淮先以為與她對上了話,下巴錯開了些角度,側耳傾聽着。
淩歲穗自然不可能理他,松了胳膊肘,改雙手攬着他的脖子了。
突如其來的力量,讓周淮先的下巴磕在她的肩窩裡。
他一個一八五的大小夥就這麼水靈靈地被按在懷裡了,關鍵還動彈不得。
在絕對的力量面前,周淮先也隻能再次屈服。
淩歲穗貼着他的耳根,惡狠狠道:“别砸我,再砸我,我就吃死你。”
她幾個字幾個字地往外蹦,耗費了好久,周淮先才聽出她的意思。
這是又把自己當成櫻桃樹了。
他那刺繡還真沒白繡,這不就一語雙關了,當了一回真櫻桃樹。
周淮先僵直着身體,哭笑不得又拿她沒辦法,感受到身上的雨意重了些,打在院子的水泥路上都有了些聲響。
他又對淩歲穗的這種行為感到有趣,說夢話還能聯機的?
嘴角剛挂上些弧度,下一秒自己的鎖骨就被咬了一口,半隔着領子,最後隻留下上面的一排牙印。
正好是整齊标準的八顆牙印。
算是半個完美微笑吧。
雖然周淮先很慘,但這印記過于标準,像極了遊戲裡解鎖成就後留下的徽章。
就是周淮先本人當下是連半個完美微笑都笑不出來的,這樣的親密接觸讓他無比緊張。
隻是站着不動,任由她動嘴。
思緒飄遠,他突然想起徬晚時她抱着櫻桃樹痛哭威脅的樣子。
哦,斷子絕孫是這麼吃的啊,直接啃啊……
那他不好奇了……
鎖骨處的觸感也就隻持續了幾秒便消失。
她頭一倒,又睡回去了。
“……”
看來自己的養生茶也不用煮了,淩歲穗身體好得很,倒頭就睡。
被咬的這下也是不痛不癢,他認為自己皮糙肉厚的,不是什麼大事。
就怕淩歲穗睡醒之後,看到自己硌到了牙還疑惑怎麼回事。
被咬了一口後,他反射弧長,後知後覺感到離譜,很想笑出聲來,可是又不能。
這個姿勢比剛才還要貼近些,要是淩歲穗真的現在醒了,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僵持了一會後,将錯就錯,他決定就順勢這個姿勢将淩歲穗抱起來,直接送回房間裡去。
比起上次在海邊,他也算有了經驗,将其掂量起來後,她成一個半蜷縮的姿勢窩在臂彎裡,後背突出的肩胛骨都有些硌。
他感覺淩歲穗好像瘦了,比上次抱她時還要輕,他輕而易舉就能将其抱起來,也毫不費力。
起身後,周淮先都不敢有太大的動作,輕拿輕放,生怕讓她感到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