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開了一個多小時,等兩人坐着周淮先的車子來到縣城的時候,已經是正午。
淩歲穗沒有吃早飯的習慣,此時已經餓的前胸貼後背了。
這會兒她實在是比不上走在前面的周淮先了,站在原地盯着他的背影發問:
“大哥,我們可不可以先吃點東西啊。”
周淮先聽聞停下腳步等她,“好,你想吃什麼?”
淩歲穗現在哪裡管吃什麼,隻有是能吃的就行,随手指了一家面前的餐館,“就這個,我啥都能吃,你呢?”
周淮先順着她指的方向看去,看清牌匾上的字後,他想了想便答應了下來,“嗯。都可以。”
得到同意後,淩歲穗風風火火地走進了餐廳。
可現在正是高峰期,一眼看過去都是人,她趁機詢問身旁上完菜就要走的阿姨。
“阿姨,我想問一下現在還有位子嗎?”
對方忙得連看都不看她,“幾個人?”
“兩個。”淩歲穗跟上去急忙道。
“得等。”她繼續低頭寫着單子,接着道:“但是具體等多久,得看運氣,你們要是能等就等,等不了我也沒辦法。”
那她肯定是等不了啊,淩歲穗按着肚子,看向身後剛跟上來的周淮先一臉失望道:“周淮先,怎麼辦?沒位置了。”
“淮先?”聽到這個名字,阿姨百忙之中擡起眼皮瞥了一眼,眼角随即染上笑,确認了是周淮先沒錯。
她驚喜道:“淮先啊,你來也不說一聲。”
周淮先禮貌地屈腰點頭向其打招呼,“嗯,路阿姨,隻是順路。”
“這是你的朋友?”
“嗯。她要來鎮上工作一段時間,我帶她出來逛逛。”
路阿姨這才正式注意起淩歲穗,不動聲色地打量起她。
淩歲穗聽着他們的對話,對上視線後也揚起臉來笑着打招呼。
“路阿姨好。”
“嗯,你好。”路阿姨點點頭也很滿意。
她是知道周淮先向來是窩在他的工作室裡,沒有什麼社交的。
自他來到這裡,已經将近兩年了,自己也沒見過他有什麼同齡的朋友,更别說是這樣漂亮的小姑娘。
一定是悄悄談的小女朋友。
帶着這樣的推斷,路阿姨随手放下手中的筆,也不管剛才有多忙,開始招呼着他們。
“今天忙,阿姨招待不周了,都是施工隊的工人,這邊也岔不開腿。要不你們去樓上我們的房間坐坐?等會有員工餐的。”
那這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吃上飯?她現在就想吃……淩歲穗當下腦海中閃過的第一個想法便是這個。
她剛想要拒絕,可是又不好意思,隻好帶着難言的表情看向周淮先,還特意飛快地瞥了一眼門口的方向,祈求着他能讀懂:
周淮先你是知道的對吧?我馬上就要餓死了。
四目相對過後,周淮先道:“我們不走後台?”
他記得不清,轉而又去看淩歲穗的臉色,想要尋求提示。
“……”
她真服了。
這時候說這種話?
淩歲穗兩眼一黑,不知道是被氣的還是低血糖餓的,最後是撐着下巴四下裡望了望,避開他的視線裝作自己很忙的樣子。
周淮先以為自己從她的眼神裡得到了肯定,泰然自若道:“嗯,我們不走後門,絕對不插隊,也不吃員工餐,我們就站在門口等就好了。”
他正的發邪。
尤其是在一衆忙于低頭扒飯的人群之中,他挺直的腰闆顯得格外出衆。
淩歲穗承認,她有時候能理解江月看她是什麼樣子了。
聽到這話的路阿姨也是一愣,她就是随口一說,如果真的要這麼認真的話,也不是不行。
“那...”她正欲答應這“合理”的請求,空氣中傳來一陣“動聽”的聲音。
“咕噜咕噜。”她餓了,餓的要死了!一定要她說的這麼直白嗎?
兩天,就在遇到周淮先的僅僅兩天之内,淩歲穗已經記不清自己在他面前丢了多少的臉。
她又想死了,是滅霸又打響指了嗎?這兩天第幾次了,自己可别把他給累壞了。
“看把這孩子餓的。”阿姨拍拍淩歲穗的肩膀,終是沒忍住笑出了聲。
“阿姨,如果我說剛才是他叫的,您會相信嗎?”淩歲穗已經想哭了,可她還是打死不承認道。
路阿姨再次沉默了一會,這讓她怎麼回答?
腦筋在急轉彎了幾圈後,她遲疑着回答道:“相信……吧?”唉…她知道的,這孩子其實能看出來是個好孩子,就是傻了些。
淩歲穗鼓起腮幫子,努力控制住不自覺向下撇着的嘴角,明顯一副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樣子,“嗯……沒錯就是他。”
大家就當行行好,騙騙她吧,維護一下她所剩不多的自尊心。
所以當她以這副表情再次看向周淮先的時候,謝天謝地,他終于讀懂一次了。
“那路阿姨可能需要麻煩您了,不知道員工餐好了嗎?沒有的話我們可以先去找些别的吃。”
“對,沒錯,我也是這麼想的。”
“好好好,我問問,就在這裡吃吧,附近也沒别的店了,你到外面吃還不如就在這裡吃。”
她轉頭就朝裡屋的廚房喊去:“員工餐好了沒?淮先帶着朋友來了,着急啊!給人餓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