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陽刹那臉色突變,迅速掏出手機撥給哥哥,電話那頭卻是漫長的嘟聲,她緊接着挂斷再撥給母親,結果并無不同。
雖說往日聯系不上的情況不算少見,但眼下這一連串無情的忙音來得極不是時候,霜陽僵硬地攥着手機,瞬間陷入無盡的迷茫。
“我得馬上回去一趟……”她喃喃道。
馮一維急着說:“要不我陪你吧?”
“少管我,訓你的練去。”霜陽立馬轉身就走,臨到門口刷完卡又猶豫地回了頭,朝兩人解釋道:“因為輿情的事,莉莉姐讓我放假,這幾天沒法幫着處理雜事,所以還要辛苦你們,之後我請客。”
言崇飛不放心地補了一句:“回去有事沒事都說一聲啊。”
霜陽點頭離去,腳步聲漸漸在樓梯間的方向遠去,辦公室複歸沉寂,耳畔隻剩下會議室裡一闆一眼的講座談話。
“……信息安全問題迫在眉睫,希望全體戰士都能對網絡保持警惕,務必謹言慎行……”
言崇飛一個人愁得沒勁,也懶得再愁,看了眼時間,晚訓差不多可以開始了,他起身故意在馮一維面前伸了個懶腰:“練箱子去咯——”
馮一維本就悶悶不樂了一整天,看見他這副沒事人的嘴臉,倒是由衷羨慕,忍不住開口叫住他:“喂,格鬥能速成嗎?”
言崇飛晃晃悠悠的步伐停了下來,斜過含笑的目光:“挨打的能力倒是可以速成,想試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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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園别墅,一道身影正在飛速狂奔。
呂明遠從接到母親電話開始,一顆心就持續高懸在嗓子眼。
鐘惠不是一個擅于臨機應變的人,遇到緊急情況隻會手足無措,電話絮絮叨叨說了半分鐘,卻是語無倫次,呂明遠沒明白發生了什麼,不得不以最快速度趕回來。
“遠兒!”鐘惠打開大門,見到兒子如蒙大赦。
“到底怎麼了!”呂明遠壓住急促的呼吸,第一時間将她上下左右仔細打量,檢查周身有無受傷。
“我、我沒事的……”鐘惠扯了扯衣襟,趕緊将他迎進門來。
呂明遠總算松了一口氣,胸膛仍被飙升的心跳撞得“咚咚”直響。他這才有工夫掃了一圈家裡,隻有客廳中央的燈開着,邊緣角落昏暗,螺旋往上的樓梯也藏進了幽深之中,整個家除了母親空無一人。
偏偏在這個時候,客廳裡的座機“叮鈴鈴”地響了起來,突兀得讓人瞬間揪緊了呼吸!
“遠兒,就是這個……是這個!”鐘惠當即害怕地抓緊呂明遠的衣袖。
呂明遠小心翼翼靠近座機,不解道:“誰打來的?”
鐘惠說:“不知道,晚飯之後就開始了,電話一直在響,我接起來也沒人出聲,挂了還陰魂不散的,呂董事長和嘉少爺他們最近都很忙,我不敢去打擾他們,想來想去隻能給你打電話了……”
“你剛才打電話,隻是為了這件事?”呂明遠不放心地問,得到鐘惠肯定的答複後,他終于沉下了心,一副心裡有數的架勢拿起聽筒。
電話那頭果然是無休止的沉默。
呂明遠不客氣地先開了口:“我警告你,少在網上聽風就是雨的,再敢亂打我就報警!”
“啪!”聽筒重重落了回去。
鐘惠似乎也被呂明遠的憤懑吓到:“遠兒,是出什麼事了嗎?”
呂明遠手機上的騷擾短信還沒消停,家裡又接到了騷擾電話,他離開公司的時候,也正是呂趙霜陽被推上風口浪尖的時候。
無數麻煩事接踵而來,呂明遠一時煩躁,什麼也不想解釋,直接拔了電話線,然後沖鐘惠命令道:“趕緊收拾回家去!呂家一個人都不在,你守着這裡有什麼用?”
鐘惠稍顯惶惑:“就是一個人都沒有,我才得留下來呀,不然呂董事長和趙太太時不時在外出差,嘉少爺和二小姐也經常睡公司,沒有人看着的話,沙發和床鋪什麼的容易積灰……”
“積灰跟你有什麼關系!”呂明遠不耐煩地喝斥一聲,見鐘惠臉色驚惶,才勉強克制了些,“外面确實出了點事,呂家最近可能不會太平,我也是擔心你才那麼說的,趕緊回郊巷的家去。”
“出什麼事了?呂董事長他們會不會有危險呀?”鐘惠瞬間繃緊心弦。
“有錢人能出什麼事?我正忙着參加一個公開賽,你不要讓我操心行不行?”
鐘惠聞言不免有些愧疚,呂明遠連聲催促她收拾好行李,母子倆剛走到門口,大門外響起清脆的鑰匙聲——
呂趙霜陽拉開家門,正巧和鐘家母子面對面碰上。
霜陽瞥了一眼鐘惠手裡的提包,冷聲問:“大晚上的要去哪兒?”
鐘惠努力露出親和的笑容:“二小姐回來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