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維諾把身體的一半重量都給了印常赫,印常赫一隻手牢牢扶住他,另一隻手摸了摸傅維諾的臉頰,似乎在檢查他之前曬傷的地方。
他好像沒準備回複傅維諾那句問話,換成别人可能都等得沒耐心聽了,他才開口。
“想。”
要不是傅維諾一直盯着,都差點錯過了這句回複。
傅維諾開心的用臉頰貼了貼印常赫的手掌心,告訴他:“我臉上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确實看不太出來了,隻是那裡摸着嫩生生的,像是長了新肉出來似的。
在傅維諾白皙的臉上,又有些像隻打了淺淺的腮紅。
“保險起見,還是繼續擦幾天藥膏吧。”他叮囑。
“好,我不會忽視的。”
人多不好交流,二人沒說幾句話就轉移到了人少的地方。
印常赫帶着他找到一個環境靜谧的小公園,他們牽手漫步在小道上,此時午休居多,路上人很少。
“怎麼突然來我學校,是忙完了嗎?”傅維諾問。
印常赫回答他:“嗯,另外兩隻變異體昨天晚上抓到了,現在軍方已經把他們帶回了基地關押,過幾天就會實施死刑。”
“它們傷害了很多人,但除了一死,卻也不能提供其餘賠償。”傅維諾有時候會覺得這很不公平。
對于僵化變異體而言,活着和死了又有什麼區别呢?真的算得上是懲罰嗎?
印常赫抓緊他的手:“别多想,人類和變異體的戰争本身就存在不公平性,不是嗎?”
傅維諾明白這個道理,壓着心思點了點頭。
“不過新聞都還沒發出來這件事呢。”
印常赫正經道:“我當然比新聞先一步知道這件事。”
你就在現場,當然知道了。
等等,那這麼說來,抓捕僵化變異體的任務就這樣完成了?那豈不是印常赫很快就要回蜀州了?
傅維諾停下腳步,心中不舍。
“怎麼了?”印常赫問他。
傅維諾晃了晃他的手,壓下難過努力表現平靜:“那你什麼時候回去啊?”
明明剛剛還很開心能見到他,覺得自己不是孤身一人。
但開心不過半小時,悲傷來得這麼快。
前面樹蔭下正好有一張幹淨長凳,面對着小湖泊,印常赫帶他過去坐下。
他說:“我才來,你就想我走了?”
傅維諾拍了他手臂一下:“不是,我是問你什麼時候回蜀州!”
印常赫不說話,隻看着他故作尋常的表情露出一個難以言喻的笑來。
看得傅維諾覺得自己心裡的情緒都被扒光了拆解了擺在他面前,一時間有些不開心。
他生氣時也不愛言語,甚至和平時狀态一樣,全靠别人猜。
但印常赫是一個對他人情緒非常敏感的人,幾乎立刻就感受到了傅維諾情緒的變化。發現玩脫了,立刻靠近傅維諾。
“暫時不回去,蜀州那邊工作交接完成了,我的新調令就在西州,短時間内會一直駐紮在西州基地。”
“那你不告訴我!”傅維諾撒開手,雙手團在一起,不給印常赫抓他手的機會。
“才下來不久,本來想确定了再告訴你的,免得你空歡喜一場。”
“什麼空歡喜,我沒什麼歡喜的。”傅維諾矢口否認,但上揚的眼尾沒有瞞過旁人。
“真的?那我就申請調回京城吧,反正按照我的品級,本來也就沒必要再去前線了。”
印常赫故意逗他,果然看見了傅維諾惱怒又無可奈何的模樣,在他頭頂壓不住笑意。
傅維諾能怎麼說,一時的嘴硬換來永遠的後悔。但京城還有風媽媽,還有印家人,他又沒法阻止印常赫回京城。
難道他還比印常赫的家人重要?
見他真的開始悶悶不樂了,印常赫才輕歎了口氣,慢慢解釋:“不回去,我怎麼舍得你一個人在這裡。況且我還沒有養老的準備,短時間之内是不會調回京城的。”
傅維諾這才松了口氣,不解氣的錘了一拳印常赫的大腿,被印常赫擁入懷中。
“你今天怎麼這麼會說甜言蜜語。”傅維諾問他。
印常赫也很耿直:“找隊友學習的。”
他隊友除了一個光棍,其餘全都已經成家了,說起這些來一個個侃侃而談。
隻是有些印常赫接受無能,拒絕學習。
“你今天去看教授怎麼樣?”
傅維諾回答:“兩位看起來身子骨都不錯,對我也很好。隻是我都不知道陳教授腿腳不太好了,剛見面時不小心露出了驚訝的表情,被抓住了。還好他們沒見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