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有,我怕路上太熱把藥膏曬化了,準備回去塗的。”傅維諾晃了晃手裡的袋子給他看裡面那幾管藥膏。
随後反問他:“你還沒跟我說,怎麼突然來西州了?”
他側坐着,身體略微前傾,雙眼明亮,面上發紅的曬傷過敏顯得他多了幾分朝氣與可愛。
印常赫看着他,身上拒人于千裡之外的氣息漸漸消散,眼中浮現出淡淡溫情。
“西洲有任務,被緊急調過來了。”
傅維諾立刻聯想到了新聞,問:“是僵化變異體的事情嗎?”
“嗯。”印常赫點頭,看了眼時間:“吃飯了嗎?”
“沒有,早上吃了片面包。”傅維諾軍訓期間熱得沒什麼胃口,要不是室友每天拉着他往食堂跑,他可能一天一頓就解決了。
不過聊天時他總是說自己吃了很多,鏡頭中看不完全,等真的到了面前看時,印常赫還是發現了他的變化。
“那先吃飯吧。”印常赫二話不說就開車,看樣子是早就有了目标。
傅維諾把噙着笑意,滿滿盛在瞳孔,微光一晃,淺淡的瞳色便如陽光似的亮了起來。
西州的風中少了京城金屬般冷淡的氣息,它像是被沙粒吸幹了水,帶着陽光細細烘過的燥意,橫沖直撞的撲向人們。
傅維諾隻不過是給車窗開了條小縫,風便魚貫而入,掠奪了他鼻尖空氣。
他隻好再次關上。
見還沒到地方,傅維諾一邊發信息給室友說了聲晚歸,一邊問道:“那你要在西州呆多久?”
“西城區正在組織群衆撤離,我也隻有一天休息時間。明天開始直到任務結束我都會在西州。”
傅維諾有些驚訝:“一天時間……那你應該抓緊時間休息,而不是來看我,僵化變異體不是好對付的。”
印常赫沒回答他,傅維諾等了會兒,以為自己說錯話了,不住打量他的臉色。
他來看自己當然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情,但印常赫的工作性質高風險,休息不夠很容易出現差錯,傅維諾也不想看見這種意外的發生。
他關心自己,難道自己不應該同樣關心他嗎?
等到停了車下車時,傅維諾還在思考要不要先說話打破僵局,印常赫就先一步開口。
“再不好對付的變異體我也對付過了,但你受傷去醫院還是第一次,我不能不來看看你。”
他說這話時就如同說了句天氣般雲淡風輕,其中的意思卻又分毫不落的表達了出來。
傅維諾的心一輕,泛上甜意,覺得戀愛可真是比天氣還奇怪的東西,人的言語舉止都能對心情有如此巨大的變化。
不過,沒生氣就好。
傅維諾對西州的熟悉度沒有印常赫深,校外吃飯也是第一次,他覺得這家味道不錯,默默記了下來,心想着以後也能請室友來吃一次。
印常赫話依舊不多,總不說自己的,一味問着傅維諾的生活。但平時聊天視頻都差不多了解夠了,再重複說一次也沒有太多驚喜感。
原本傅維諾還想問問印常赫工作的事情呢,結果一問全是保密内容,他也就消了這心思,安安靜靜吃飯了。
飯後借了飯點的客人休息室洗了把臉,在印常赫的幫助下一點點把藥膏上了。
“摸着也疼。”傅維諾對着鏡子觀察泛紅的地方,一個上午過去,溫度上升後紅意也更明顯了些。
印常赫洗淨手後打開藥盒,根據說明書将藥膏擠出點在指尖,一隻手等傅維諾扭頭回來時輕輕捏着他的下巴,微微擡起。
他的指尖也有些粗糙,即使有膏體的阻隔,觸感也很明顯。好在藥膏的涼意中和了痛覺,傅維諾能忍。
他目光直直的看着靠近的濃眉深目,心中沒有節奏的跳動着,感受到印常赫身上的氣息,他呼吸都不敢太用力。
“醫囑上說兩個小時内不能碰水,内服按時吃,最近也不能吃刺激性食物,少接觸陽光。”
印常赫慢慢叮囑。
傅維諾隻看見他嘴唇不停在動,聽一半漏一半,最後恍惚點頭。
印常赫看了他一眼,見他視線跟着自己的動作移動,悄無聲息的過了勾嘴角。
随後給他帶上帽子,整理好頭發,這才牽着他離開。
他也不是空手而來,這次來看傅維諾,還在後備箱帶了很多蜀州特産零食給他,也順便準備了一些給傅維諾的同學。
蜀州特産還是二人聊天時提起的,傅維諾小時候在蜀州生活,記憶中充斥着蜀州的風土人情。因為印常赫在蜀州,他便也提起過這些事情,沒想到印常赫還真給他帶了這麼多東西。
傅維諾很驚喜,抱着印常赫快速的給了兩個親吻,随即在他逐漸不能忽視的熾烈視線中盤點零食。
這麼多,夠他們宿舍吃到這學期結束了。
“别的不說,我有個室友肯定樂得直接叫你哥。”傅維諾勾着他的手指,眉眼彎彎。
“我是家裡獨生子,沒有弟弟。”印常赫難得開了個玩笑。
傅維諾失笑,說起來,印常赫在他那輩裡确實是最小的,雖然早早做了長輩,但沒當過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