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雲帆訝異,他對于住哪裡?和誰住?倒沒有多大感覺,隻是這一次他明顯感受到其中有貓膩。可自己與對方無冤無仇,又當着這麼多人,也不至于有什麼不見光的時候:“雲微想好了?”
“嗯。”雲微點頭。
待行李都搬進帳篷,江淮州看着對面默默看書的雲微開口:“雲微你與王爺?”
翻書的動作一頓,雲微開口:“沒什麼,明早還要趕路,早些睡吧。”合上書,拉上被子就閉上了眼睛。
江淮州沉默了許久,才起身幫雲微掖了掖被子,同時也讓本就沒睡着的雲微睜開眼睛:“淮州怎麼了?”
“看你沒蓋好,帳篷不比家裡,夜裡容易着涼。”
雲微嗯了一聲:“多謝淮州,你也别受涼了。”
“好。”
夜色裡,值守的将士往來巡邏。樹蔭下,李霁站在那裡看着已經熄燈的帳篷,想到雲微正和其他男人同住一塊就酸得不行,不知道雲微知不知道那人?算了,知道無非就是給自己找罪受。再說,他知道雲微心裡一定有自己,不然不會這樣避着自己。
次日,天蒙蒙亮,營地就開始熱鬧起來。随行的禦膳房早早生火做好飯食,等雲微幾人洗漱好,熱騰騰的早膳就送到了帳篷。
“宮裡的廚子确實比外頭的手藝好。”江淮州也不客氣,給雲微盛好了粥就動手吃起來。
昨夜雲微心裡藏着事,加之外頭侍衛來往巡邏,也不知何時睡着的。宋北打了水給他洗漱,這會也還是迷迷糊糊。江淮州看了不禁失笑:“袖子。”
一旁的宋北連忙上前幫雲微挽起袖子,還将桌上的碗筷往旁邊移了移。江淮州默不可察地收回手:“快些吃了,一會到馬車上再睡。”
“嗯。”
第四日入夜,浩浩蕩蕩的隊伍終于抵達了鹿山别院。鹿山别院作為皇家别院,其布局就是一個縮小版的皇宮,唯一不同的就是别院後面還有一座綿延百餘裡的山脈,其中有好大一部分都被圈進了鹿山别院範圍。
“陛下旨意傳來之後,就已經清了山,也不許附近的百姓上山打獵,請兩位王爺放心。”駐紮在别院的守将道。
安王和梁王點點頭,二人先是對視一眼又提防的移開視線。沒過多久又有兩撥人馬往别院後山趕去。
這一次,宮裡給幾人安排的住處就都是一人一間的單獨院子,雖仍離皇帝的宮殿很遠,但也好了許多。不過,值得一提的是江淮州與雲微兩人的院子隔了好大的距離,兩人若是要見面還得走上半柱香時間。
入夜,想到明天就是李霁與安提亞的比試之日,雲微再次輾轉難眠,最後幹脆起身點了燭火看書。
“公子,這麼晚了你怎麼還不休息?”聽到動靜,睡在外間的宋北連忙披衣進來。
雲微搖搖頭,歉意道:“吵醒你了,白日在馬車上睡了一覺,這會睡不着。”
“那我給公子換根蠟燭。”
“不用了,我看一會就睡,你先去睡吧。”雲微道。
宋北面露遲疑,不過還是一拱手:“公子有事随時喚我一聲。”
雲微颔首,待宋北出去後,雲微看着面前的書晃了神,直到被人一把抽走。
“誰?”雲微吓了一跳。
“是我,這麼晚不睡是擔心我嗎?”李霁換了一身黑色便服,袖口束起,盡顯利落。
“王爺怎麼來了?”雲微不由得往外間看了一眼。
李霁開口:“我點了他的穴,他不會發現我來了。”
“你……”雲微聽着李霁的話,臉色漲紅,“發現又怎麼樣,點穴可會傷了宋北的身體?”
“雲微有空關心一個下人,也不願意關心我這個馬上要對強敵的夫婿嗎?”李霁渾身散發着濃濃酸意。
“我隻是……”雲微一頓,“你胡說什麼?你才不是我…”雲微沒李霁那麼厚臉皮,說不出那話來,“王爺自重。”
“自重?我做什麼了?”李霁渾若不覺。
李霁無恥的模樣再次刷新雲微的認識,偏偏李霁還問個不停:“雲微還沒有說我做了什麼?我也好改正。”
“就是……”雲微磕磕絆絆,惱道:“王爺說的夫婿二字,以後别亂說了。”
“什麼字?”李霁繼續裝傻。
雲微一急:“就是夫婿……”
“哎!”李霁這下倒是接話接得快。
這下雲微傻眼了,反應過來這人就是下套占自己便宜:“王爺再不走我叫人了,想必為了陛下的安危,巡邏的侍衛來得會很快。”
知道自己玩笑開過火了,李霁立馬換了一副模樣:“雲微就真不擔心我,這幾日安提亞做了充足準備,萬一……”
“王爺有戰神之名,想必定不會辱沒戰神二字。時候不早了,王爺請吧。”雲微退後一步。
見狀李霁歎了口氣,雲微還真是。低低開口:“也罷,我被安提亞打死算了,也少了雲微一個煩惱。”
雲微平生最見不得這般模樣,尤其還是李霁這種攪了他一汪心湖的人,猶豫開口:“王爺……”
“算了,我走了。”李霁轉身作勢要走。
“王爺定會凱旋的。”
李霁勾勾唇,腳下步子往回一退,蜻蜓點水般親了下雲微額頭:“那是自然,還要留着命向雲微提親呢。”
屋裡已然沒了李霁的身影,雲微卻遲遲沒有動作,直到蠟燭落下最後一滴淚,才紅了臉頰:“這個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