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李霁走到他面前。
一個看起來老實巴交的漢子嘴裡不停嚷嚷着饒命,聽到李霁問話,他緊張的咽咽唾沫:“我是城郊槐樹村的村民,當初受皇後娘娘相救才活了下來。聽說娘娘家裡人沉冤昭雪,特意的來看看。”
李霁和雲微對視一眼,雲微開口:“看什麼?你還瞞了什麼?王爺是皇後娘娘親子,有什麼話就和他說。”
漢子喉頭滾了滾:“嶽家人的屍骨,我們偷偷葬在了村裡面。”
雲微驚訝的合不攏張張嘴:“你說嶽家一百三十二口人,你們替他們收殓了屍骨。”
漢子點點頭:“當初我們村了感染了瘟疫,是皇後娘娘研制出了藥方,救了我們村子裡的人。後來娘娘去世我們還在村裡的祠堂為娘娘供了靈位。再後來娘娘的家人出事,我們想着我們幫不了什麼,就偷偷去亂葬崗将娘娘家裡人的屍骨帶回了村子,為他們修了墓。”
李霁目光沉沉,看不出他到底有沒有信這漢子所說:“将他帶回王府嚴加看管。”
“是。”立刻就有暗衛出來将人帶走。
待巷子裡恢複安靜,雲微走上前:“行安有何打算?”
“先讓人去查查,若真是……”李霁個子比雲微高出大半個頭,可此時他偏偏彎腰将頭埋在雲微肩上,甕聲甕氣道:“雲微陪我去好嗎?”
“好。”
朝堂之上,經過這些日子一波接一波的折騰,在任的官員都少了一半,無法隻好将平日表現還不錯的小官往上提了提,可饒是如此,朝中各部人手還是告急。
“兩位殿下,先前春闱中途中斷,可如今朝中人手不足,可否加緊補辦春闱?”吏部侍郎頂着個黑眼圈問道,實在是一場抄家下來,自己的部下少了大半。好多事都得自己親力親為,可憐他年紀一大把還得伏案至三更。
吏部尚書一說話,其他各部尚書以及内閣大臣都紛紛倒起了苦水。尤其是内閣,六人如今就剩一個,短短幾日生生讓這個五十出頭的内閣大臣熬成了七十歲的模樣。
“這關于春闱補辦,我們還需請示父皇,各位大人還請再辛苦一段時間。”安王梁王如此說道,不過二人私底下各自打着什麼小九九就不得為人知了。
經過幾日的調養,皇帝的身體已經好了不少。朝堂上發生的事,還未下朝就有暗衛轉訴給皇帝。皇帝躺在床上靜靜的聽着,直到外面傳來太監的通報聲。
“父皇。”
皇帝這時換了一身衣裳坐在榻上,手邊放着焚香的一應工具:“嗯。”
安王将手中的奏折拿出來,阿福太監接過送到皇帝手邊:“父皇,不知這春闱補辦是個什麼章程?”
“安息國使臣再有十日就要到京城了。”皇帝合上奏折,“等此番事了在說。”
“是,兒臣遵旨。”
又過一日,李霁派出去差槐樹村的暗衛回來,所得到的消息與那名漢子所說無二。
“殿下,你真要去槐樹村?可眼下安王和梁王負責朝中事務,若我們這會離開豈不是讓他們又可乘之機。”左青涯将自己的擔憂說出來。
李霁安撫的給他倒了一杯茶:“如今我們的人已經順利安插到朝中各處,隻有我離開,他們才會放松緊惕。”
“可……”
“左先生放心,本王心裡有數。”
李霁話已經說到這地步,左青涯也不好再說什麼,隻好說是。
“玄十一,你去一趟宋府,說明日出發去槐樹村。”李霁不忘那日和雲微約好的事。
“王爺。”一旁的左青涯忍不住開口,“屬下心中有一事不解。”
“你說。”
“王爺待雲公子也太過親近,先前在王府安排他住隻有王府未來當家主母才可以住的水雲居,如今又……王爺你?”
李霁像是想到了什麼,眼裡露出一片柔和:“自然是你口中所說的那樣。”
左青涯臉色一變:“可是王爺,雲公子是男子。”
李霁想也不想:“那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