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林衛麾下衆将士分為兩派,一派為世家官宦子弟,塞進來純粹為了混日子。畢竟羽林衛守衛的是京城,平日裡普通百姓哪裡敢在京城作亂,其次周圍城池還有拱衛京城的京畿大營,故此對于這些官宦世家子弟來說,羽林衛的日子可謂是安逸清閑。
另一派則是從各地駐軍大營挑選來的寒門将士,這些人大多家世尋常,加入羽林衛為的也是豐厚的俸祿。然,兩派差距巨大,官宦世家子弟看不起寒門将士,覺得他們全身都透着一股窮酸。反之,寒門将士也看不起這些官宦世家子弟,覺得他們就是朝廷蛀蟲,因而兩派三天兩頭起争執,甚至大打出手。
前些年,羽林衛都統因收受賄賂,強搶民女之事被抓了個現行,皇帝一怒之下就将羽林衛都統的位置丢給了段潤。當時朝中雖有人不服,但礙于段潤手下瘋狗似的龍鱗衛也不敢多說什麼。不過段潤是皇帝親信,平日事務繁忙,對于羽林衛兩派的争鬥,隻要沒有鬧大,段潤便也是放任處之。
故而在皇帝聖旨下,由李霁接任羽林衛都統一職。兩派領頭人,尤其是官宦世家子弟絲毫不放在心上。戰神又如何?這裡是京城,再厲害也得守京城的規矩。
“王爺?”
還未走進羽林衛都統府大門就聽到裡面喝酒劃拳的聲音,這些時日趙毅将羽林衛的底細打探的差不多,可親自聽到這些聲音還是忍不住憤怒。
李霁輕呵,一旁的趙毅看了卻是無端多了一絲冷意。是呢,這些日子王爺因為雲公子的原因收斂了許多,可他忘了,從屍山血海中出來的王爺又豈會在乎這些人。
“欸,有人來了。”
“是靖王殿下。”有人激動的站起來,靖王收複蒙州七城可是他們心目中的英雄,如今教他們看見真人哪裡能不激動。可身旁的一聲冷哼,又把他們吓得一縮,他們雖出身世家,可許多都是庶子旁系,來羽林衛不過都是家裡安排,為家族辦事,又哪裡真敢和這些說得上話的嫡系作對。
“靖王,你真當他是個王爺,哼!不就會打點仗,滾一邊去。”
“是。”讪讪退到一邊,不過他們心裡還是懷着期盼,靖王能好好收拾一下這些不拿正眼看人的嫡系。
看到李霁進來,這些人為首的也有皇室旁支,李霁不受寵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哪怕他有功在身也不得皇帝親眼,所以他一點都不怕。
其中一人歪着身子站起來,流裡流氣道:“見過靖王殿下。”
李霁餘光掃過擺在桌上的酒水,眸中冷意更甚:“本王是皇上親封的羽林衛都統。”
以往的羽林衛都統大多是世家的人,對于這些世家官宦子弟更是偏袒,所以在他聽到羽林衛都統時不屑的笑出聲:“屬下見過都統。”
歪歪斜斜的模樣,趙毅看得肝火上湧,隻不過還不待他說什麼,李霁就上前幾步将這人踹飛出去,一并将後面桌子上的酒水撞碎了一地。
伴随着酒水破碎的聲音是那幾人的痛呼:“靖王,你好大的膽子,我父王…啊!”
趙毅徑直上前補了一腳,直踹得那人牙齒飛出去幾米遠,看得在場的人跟着牙根抖三抖。
“這裡是羽林衛都統府,諸位玩忽職守本王還懲治不得?”李霁掃過在場人,又道:“玩忽職守,各打五十大闆可有異議?”
“靖王殿下,我們……”有人站出來就要反駁,他們身後可是站着京中說一不二的世家,靖王此舉無疑是打他們的臉。
“來人。”李霁意已決。
“你們敢。”眼下寒門一派的将士都不在,唯有那些站在一邊的庶子旁支,幾個人瞪了他們一眼又欲同李霁說什麼,企圖用背後的勢力施壓。就聽外頭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是寒門一派的将士巡邏回來。
李霁回頭,回來的隻是負責巡邏的一小隊人馬,但也足夠了:“李朝等人玩忽職守,杖責五十由你們執行。”
回來的羽林衛為首的人叫做徐業,他出身貧寒,當年征調羽林衛的時候就是為了豐厚的俸祿貼補家用才來的。可這些人仗着自己的家世克扣自己的俸祿,平日裡更是百般排擠。
如今李霁發話,再看這場面,徐業活動活動手腕:“是。”手一揮,示意自己的人拿上施行杖刑的棍子,“諸位,是自己趴下還是我們動手。”
“徐業你敢。”
“我如何不敢。”徐業不傻,靖王的名聲他早就聽過,也就這些人被捧慣了,忘了能立下赫赫戰功的戰神王爺是多麼好欺的。
“你……”
“看來還不長記性。”李霁眉心一蹙,将腳邊的石頭踢飛出去。隻聽咔嚓一聲,李朝當即倒在地上抱着腿哀嚎不停,顯然是剛才那塊石頭将他的腿骨打斷了。
如此狠辣手段将在場人吓得面色青白,靖王當真不怕得罪這些人身後的勢力啊。
李霁摩挲着佩劍的劍柄上前,李朝見狀頓時吓破了膽,拖着斷腿拼命地往後挪:“我父王是宸親王……不,靖王殿下,我,我們是血脈相連的一家人,你不能!”
見李朝吓成這副模樣,李霁嘴角不禁露出嘲諷笑意:“誰還有不服?”
“屬下知錯,屬下領罰。”
不消徐業他們動手,羽林衛都統府的校場前就跪下了十幾個人,就連站在一旁的世家官宦的庶子也跟着跪了下去,誰叫他們也是這一派系的人,出了事都得跟着受罰。
如此一來,校場跪着的人足足有百來十号人。徐業咽咽唾沫,試探地對李霁說:“王爺?”
“這裡沒有王爺。”李霁冷聲道。
“是,都統大人。”徐業也很是上道。看得那些人悔不當初,早知李霁如此行事,他們也不會在這會觸其黴頭。
“這些人。”李霁點了幾個人,均是這群官宦世家子弟為首的人,“杖刑五十,其餘人杖刑二十,如何?”
“屬下領罰,屬下領罰。”
沒看李朝還在那裡抱着腿痛得滾來滾去,剩下的人可不想跟着和他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