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廂待遇是李霁沒想到的,他本以為雲微會将矮榻上的小桌子搬來讓他自力更生,不過這也實在算是意外之喜。
清淡的小粥吃出濃濃甜意,不多時,李霁就點頭說吃好,他可沒忘雲微還餓着肚子。雖說先前在外頭吃了零嘴,可這會已經不早了:“有勞雲微。”
“怎麼會,這些日子行安照顧我頗多。”雲微自顧自地拿起筷子準備吃飯,“對了,我有一個問題想問行安,不知你可否介意回答?”
“雲微是想問我為何用安王的信物?”李霁勾唇。
雲微耳熱的點點頭:“正是。”
“那自然是要安王的人給我一個入朝議政的位置。”
次日,朝堂上。
皇帝合上折子,不怒自威的目光掃過下首分立而戰的文物百官,旁邊跟在皇帝身邊伺候多年的大太監會意:“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父皇,兒臣有事啟奏。”安王站了出來。
皇帝擡擡眼皮:“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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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午時,内務府便帶着皇帝的聖旨和兩大車賞賜來到靖王府。
“靖王有傷在身,陛下有言便免了王爺的跪禮。”内務府太監臉上滿是奉承的笑。當今陛下膝下能當大任的皇子隻有三人,雖說另外兩個根基深厚,但眼前這位王爺手裡可是有兵權的主。這從古至今有人就有實力,況且當今春秋鼎盛,到時候誰笑到最後還不一定。
“謝吾皇萬歲。”李霁拱手,舉止間牽扯到腰間的傷,臉色白了一片。
“奉天承運皇帝,诏曰:靖王收複蒙州七城功不可沒,特此封為羽林衛都統,負責京中守衛。”内務府太監笑眯眯地說完,将聖旨送到李霁面前,“陛下還說,如今王爺傷還未好全,給你半個月時間休養,待半個月後去龍鱗衛指揮司同段大人交接事務。”
安王站出來為李霁說話是形勢所逼,可皇帝的手筆着實出乎所有人意料。負責京中守衛,無疑是将自己的屋子大門鑰匙交給了他。
“陛下,安王求見。”大太監弓着腰進來。
太極殿内光線昏暗一片,隻有斑駁的光線透過窗棂進來,照在袅袅升起的熏煙上。皇帝盤膝坐着,手裡拿着一根香:“宣。”
“是。”
“父皇。”安王快步進來,跪下後看到皇帝悠哉焚香的動作頓住。是了,他怎麼糊塗了?李霁入朝不是他求的嗎?
不過皇帝不給他這個機會,開口道:“你是想問朕為何将京中守衛交給老二。”
安王掙紮了片刻,點頭:“是。兒臣隻是覺得靖王手握三十萬兵權又執掌京中守衛,若是他想對父皇不利,那該怎麼辦?”
“老三啊!”皇帝滅了熏香,“為父這是在替你收拾爛攤子啊!”說罷将一枚信物丢到安王面前。
安王一看,大駭。明明他已經讓人截下了李霁送進宮的折子,怎麼還會出現在父皇手中。
皇帝隻當看不見他的失态,隻說:“你退下吧。”
“是。”汗水打濕裡衣。安王行了個跪拜大禮才起身退了出去。
出去時,太極殿外外一個小太監被龍鱗衛壓在大理石闆上,行刑的宮杖将人打得血肉橫飛。
“安王殿下。”段潤腰間挂着的長刀随着他的動作晃動。
安王定了定神:“段大人難道甘心嗎?”所指自然是段潤負責京中守衛的權利被分出去。
段潤似笑非笑:“難道這不是王爺求的嗎?”
安王咬牙,待他登了大位定要将這人碎屍萬段不可。
是夜,靖王府亮起盞盞燈火,水雲居内更是亮如白晝。
換藥的府醫拎着藥箱退下,雲微想起了一個人:“對了行安,我來京城這麼久怎麼不見白大夫?”
聽到雲微問其他人,李霁酸了酸,但還是說道:“許是跑哪個深山老林尋藥去了。”
“難道真去采靈藥了?”雲微喃喃。
“雲微說什麼?”李霁好奇。
“沒什麼。”雲微忙的低下頭翻了一頁書,這是自己在李霁書房裡看見的一本書,可惜隻有上冊沒有下冊。
燭火明亮,雲微白皙的臉好似冷玉,可偏偏那臉頰薄紅又增添了一抹暖色。李霁目光認真臨摹,要将其刻進心裡。雲微被看得心裡發慌,臉上的紅更紅了:“行安在看什麼?我臉上莫不是有花?”
“不是花”但比花好看…李霁話未說盡。
雲微幹脆合上書:“陛下隻給了行安半月假,你還是早些休息,我去旁邊廂房不打擾你。”不知為何宋南宋北還未回來,不過也好,李霁在水雲居養傷,自己要看書到很晚總會打擾到他休息。
“雲微。”李霁喚住雲微,“我想帶你去見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