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再做什麼?”一道帶着威嚴的聲音響起。
李榮臉色卻是大變,再也沒了剛才的嚣張氣勢。
“李榮?”皇帝便衣出行,段潤跟在他身後,呈護衛之勢。
“陛下。”李榮腿肚子一軟,噗通跪下。
皇帝餘光掃過池塘中心站的四人還有那些手裡拿着石頭的小厮,這是要做什麼顯而易見:“讓李元珏來見朕。”
李元珏正是李榮的父親瑞郡王。
皇帝帶着人離開,李榮一行人如喪考妣,就連還在池塘裡邊的雲微幾人也沒有心思管,就灰溜溜地離開。
“雲微怎料到皇帝會來?”江淮州不傻,很快想通了關竅。
這裡仍能看到翠微湖畔的翠微樓,雲微收回視線:“我隻是看到了段潤,便猜到當今陛下也在,便讓行…靖王派在我身邊的人去讓皇帝注意到這邊。”其實那會雲微自己也沒有底,隻是沒想到皇帝不僅注意了,還親自來了。
“對啊!段潤可是陛下的人,今日日子特殊,陛下出來與民同樂也不奇怪。”
“就是他們倒黴了,哈哈!”
“呸,活該。”
江淮州剛才聽到雲微無意說出的一個字,眸色深沉:“先回去吧,這次我們是徹底和李榮結仇了。”
聽他這麼一說,三人臉色都是一沉,不過待上了岸換下冰鞋的時候,楊遄早就将剛剛的抛在腦後:“得罪又如何,雲微可是靖王的朋友,我們是雲微的朋友,間接我們也算是靖王的朋友。如今靖王在朝中無勢力,我們不如,說不定以後,嘿嘿……嗷!”
江淮州就着還未脫下的冰鞋踩了他一腳:“管不住嘴,要不要我給你縫了?”
楊遄疼得抱着腳跳:“我就說說,淮州好狠的心,要斷了。”
“我看你不如斷了。”雲微也冷了臉,“京城本就勢力混雜,你随意說的一句話可能就被旁的眼線聽了去。文柏若是想害了自己也連累家人,就再口無遮攔些。”
文柏正是楊遄的字,聽到雲微如此說,楊遄也不敢再叫疼:“我知道了,我管住嘴。”
雲微聞言無奈地看了一眼江淮州和田樂遠,示意他們平日警醒着些楊遄。
“好了,我們先回去吧。”
“走吧。”
小院竈上的确炖着雞,是觀硯特地出城去找村裡的村民買的雞,養了好些年。小火慢慢煨着,這會回來剛剛好。
楊遄自打回來也不敢說話,老老實實将雞湯倒出來,忍着燙手撕雞,眼神不時往另外三人身上瞧。田樂遠接收到他的視線别過頭當沒有看見,江淮州則背對着他,不過那樣子像是在看雲微調佐料。
“好了。”雲微一發話,田樂遠端過楊遄撕好的雞肉就送過去,垂涎之色毫不遮掩。
“那個……”楊遄實在忍不了,“我剛剛錯了,我不該……”
“文柏年歲也不小了,聽說到京城前你家裡給你訂了親。”雲微道。
楊遄聽到這個不自主地紅了耳朵,一是臊的,未婚妻是他表妹,青梅竹馬長大。二是羞愧,自己這嘴實在大大咧咧,好幾次說錯了話都好在江淮州他們力挽狂瀾,不然不知道開罪多少人。
雲微繼續說:“何況靖王……”雲微頓了頓,“他本就身處風口浪尖,别在給他平添事端了。”
“我知道了,雲微。”楊遄扯扯雲微的衣袖,想到先前雲微說靖王安排了人跟在雲微身邊。擔心自己的話傳到靖王耳朵了,自己就算了,要是連累了雲微和靖王起嫌隙就麻煩了,“要是靖王因此怪罪你,我願承擔過錯。”
“行了!”江淮州一拍桌子。江淮州性子曆來溫和内斂,鮮少發火。如今他一拍桌子三人都跟着抖了抖,許是察覺到自己反應太大,江淮州不自在道:“長點記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