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雲微無意探究白術要去做什麼,隻說:“明日一早我也要有段時間不回來,還擔心怠慢了白大夫。”
“不回來?”
“嗯,怎麼了?”雲微有些奇怪,白大夫剛才不是算到了嗎。
白術嘴角一咧,管他的,當今靖王的熱鬧可難得一看:“沒啥,困了,回頭我們京城見。”
“好,京城見。”
翌日,雲微将家裡的事托付給隔壁鄉鄰便帶着換洗衣服趕去縣衙。到縣衙時高長止已經等在門口,見到雲微來,忙的朝他招招手。
“高先生,可久等了?”
“才來,走吧,其他書院的先生也來了,接下來的一月我們就要和他們一道相處。”高長止道。
“其他書院的先生?”雲微問道。
高長止笑意如春風和煦,朝引路的衙役道了個謝才對雲微道:“雲微第一次來不知道,其他書院的先生來就是為了防止我們各個書院弄虛作假。每次議題一共會出十套考卷,等到巡撫派來的人檢查過後會打亂順序,抓阄決定每個書院用哪套考卷。至于到時我們白鶴書院會抓到哪套也得等到考完才知道。”
“原來如此,可江南四府十一城,攏共能主持院試的不過五家書院,怎麼會準備十套?難道也是為了防止作弊?”雲微一下子想通。
“嗯。”高長止點點頭,“的确是為了防止作弊,也為了有做後手的準備。”
“高先生,雲先生,到了。”衙役朝二人一拱手。
知府衙門準備的住處是間帶花園的小院,風景甚是清雅,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院牆極高。雲微也來過知府衙門,這個地方倒是頭一回來。
“高先生,雲先生,三餐膳食和打尖點心,日常所需會有專人送來,請。”衙役說話很是客氣。
高長止颔首,示意雲微一道進去。聽到身後落鎖的聲音,雲微頓時有種犯了事的感覺,不過看高長止風輕雲淡的樣子,也跟着放松下來。
院試議題,江南巡撫每年會點十名各書院實力出衆的先生來議題。這一次白鶴書院點了三人,其中一個便是雲微。當時巡撫看到林若禮送上的名單百思不解,雲微他倒是聽過,畢竟十三歲就是江南秋闱第一人,實在是印象深刻,不過這年齡也太年輕了點。但這名單是林若禮送來的,想來是極為看中,他也樂得賣個面子,便批了下去。
“那跟在長止身邊的年輕人是誰?”院子裡,幾個書院的先生聚在一起。大家同在書院授課,雖不是一個書院,但平日難免有所接觸,倒也認識。雖說要避嫌,不過他們心中無愧,便也能坦坦蕩蕩地坐下說話。
白鶴書院的三人,除去高長止雲微,還有一人就是周辛。聽到其他人問,他擡擡下巴有些驕傲:“他便是雲微。”
“雲微!”其他幾人啧啧。年僅十三歲就是秋闱解元,雖說春闱還未應試,但就眼下看來也是令人驕傲的事,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不是自家書院的人。
“如果我沒有記錯他也該出孝期了,明年的春闱,他?”幾人都眼巴巴的看着周辛,想打探點消息。
“聽說要去試一試。”周辛道。
“哈哈,那就拭目以待了。”
“不過。”一人壓低聲音,“白鶴書院點了三人來議題,難道其中一人就是他?”
周辛點頭:“嗯,院長有意培養。”說着朝幾人拱手,“還望各位前輩帶帶後生。”
“哎呀,好說好說。”
等到高長止帶雲微放好東西到院子的時候,周辛幾人已經擺了陣勢開始對弈。見到高長止和雲微來,周辛急道:“快來,上回我們赢了應官書院,他們來找場子,我們可不能輸。”
高長止看雲微一眼:“有何見解。”
“下在此處。”雲微一指,幾人看過去,頓時恍然大悟,生路竟然在這個地方。
就突然聽周辛對面那人驚呼:“我怎麼沒看到。不成,不成,周辛你怎麼能請外援,這局不算,不算!”
“哈哈!”周辛摸摸胡子,不客氣的将棋子落在雲微指的地方,頓時原本陷入圍困境地的局面一下子逆轉,“雲微也是我們白鶴書院的人,怎麼算外援?總之你輸了,難道胡兄不認?”
“哼!”胡元錦氣不打一處來,可這局一開始是他提議,“三局兩勝,這次你來。”
雲微被胡元錦點了名,試探地确認:“我?”
“就是你,這一次你們誰都不準幫忙,一對一。”胡元錦道。
高長止和周辛眼裡頓時均閃過一絲看好戲的意味:“好啊!我們不幫。”
一盞茶後,小院再次傳來胡元錦拍桌子的聲音:“我又輸了,不行,不行,再來!”
“還來什麼,三局兩勝,我們已經赢了兩次,胡兄你拿什麼翻盤?”周辛一手落井下石玩得十分熟練。
胡元錦橫他一眼:“再來,我就不信了!”
“好了,我們來這是有正事要做,下棋以後再說。”說話的人是梨棠書院的院長,他是十人中最年長的,他發話胡元錦也隻能作罷。
可胡元錦怎麼想都不甘心,但他比雲微大上幾輪,哪裡真能跟一個後生計較,整個人憋的臉紅脖子粗:“好,那就等議完題,我們再來一局。”
雲微莞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