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早地,雲微站在李霁房門前有些苦惱,昨晚從山水齋回來他才想起今日要去書院上課。可自己走了家裡就李霁一個人,也不知道會不會太失禮了。
“雲微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嗎?”李霁站在門後等了許久也沒有等到雲微有所動作。心裡實在按耐不住,隻好打開門,“雲微進來坐坐,看我記性,這本來就是雲微的房間。”
房間裡的擺放并沒有多少改動,雲微正好要拿去書院用的書,點點頭并說:“昨日忘了同行安說一件事,今天書院有課我得去一趟,不過我晚些時候會趕回來,你……”遲疑片刻才繼續說:“你可有什麼其他安排?”
“雲微是要送客嗎?”李霁有些不虞,隻是說不清是對自己還是雲微待自己的恪守禮節。
“我…不是的,我隻是怕照顧不周,怠慢了行安。”雲微連忙解釋。
“你我不必……”李霁猶豫了一瞬,才說:“我們不是朋友嗎?這裡便是我的半個家,在自己家裡雲微還怕我照顧不好自己嗎?”
雲微想想好像也是,點頭:“行安說的是,那一會我把午飯準備好,行安中午直接生火就好。”說到底,雲微還是有些不放心。
“那不如雲微帶着我一道去書院如何?”李霁靈機一動。
這個提議,雲微也是心動,恰好在書院自己也有住的地方,平時收拾地還算是幹淨:“也好。”
白鶴書院。
高長止匆匆進了林若禮院子,在林若禮耳邊輕語幾句,才說:“老師,那我們?”
“就當不知道。”林若禮耷拉着眼皮逗弄着手邊的狸花貓。
高長止想了片刻也點點頭,左右都是低調來的,自己就當不知道,也少摻合些渾水,隻是雲微,又說:“那雲微那裡?”
林若禮這會才終于有了幾分精神:“雲微不過一介白身也沒有什麼可圖謀的,不用擔心。”
“學生是說。”高長止指指天空。
“一個孩子老夫還是護得住的。”
……
……
“①一年之計在于春,一日之計在于晨。”
學舍朗朗讀書聲,雲微拿起木炭在石闆上寫下這句話,待下面二十多個孩子讀完後才說:“會讀也要理解這句話的意思。”
“先生,先生我知道。”不待雲微的話說完就有幾個孩子站出來。
雲微笑意漣漣,越過他們點了個後排不敢站出來眼裡卻又寫滿躍躍欲試的孩子:“來喜你說。”
來喜性子怯弱,但每次考校成績都是不錯,雲微也試着鼓勵了他好多次,但每次課上問問題他都不敢出聲。無法,雲微隻好點他起來。
“阿娘說開春的時候就要計劃好一年裡地裡種什麼糧食,每天起來就要想好一天要做什麼事,那樣才不會一團亂。”
雲微颔首:“還有呢?”
來喜咽了咽唾沫,感受到先生和同窗無聲的鼓勵,大着膽子繼續說:“我們也是,要想好自己要做什麼?有目的才,才會有方向。”
“嗯,你說的很好。”雲微贊許道:“來喜說的大家記住了嗎?想好自己要做什麼,不過我還要在這裡再叮囑大家,想好自己要做什麼就要計劃好怎麼做,莫等到事到臨頭才着急想法子知道嗎?”
“知道了。”
屋頂上,李霁靠着屋脊聽着雲微和孩子們說的話。是啊!想好自己要做什麼,那自己想做的就是讓雲微看到自己的心。
“叮鈴鈴”冗長的鈴音從白鶴書院的最高處向四周散去,接着便是如脫缰般的野馬,一個個孩子歡快地從學舍裡奔出,安靜的書院一下子熱鬧了起來。
“雲微講得真好。”李霁從屋頂飛身下來,倚靠着窗戶看雲微的眼神全是情意。
雲微将書裝進布袋,又擦洗幹淨手,小聲道:“還好他們都出去了,要是看見行安剛才從屋頂上飛下來肯定會把你圍住要你教他們。”
“不正好,雲微文先生,我就做個武先生。”李霁意有所指。
雲微倒還真的想了想那場面,輕笑:“那這群皮猴子有福了。”
李霁笑而不語。
“走吧,飯堂師傅該把飯做好了。”雲微擡頭看了看天色将書袋提在手裡。
書院安置的住處有些簡陋,一張床,一個衣櫃再就是一張長桌又當飯桌又當書桌。不過雲微卻是将屋子收拾地井井有條,滿是書的桌子上還放了兩盆青竹。
“吱呀”
李霁正翻看着雲微的手劄就聽到開門聲,是雲微從飯堂拿飯菜回來了。
“行安餓壞了吧?”出門急,隻簡單煮了碗面墊肚子,到這個時候雲微肚子咕咕叫了好一會,更别說這位金尊玉貴的王爺。
李霁上前幫着把飯菜拿出來,書院人多,飯堂的飯菜着實好不到哪裡去,不過李霁也不是什麼挑剔的人,拿起碗給雲微盛了一大碗,還用勺子壓實了壘了個尖,剩下的則放到自己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