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一時嘴賤,想逗逗一本正經的小桃,看看她會說什麼。
不成想,這丫頭竟然還真回了一句。
“誰說你自己一個的。”
等瞎子追問到底還有誰的時候,紀初桃卻腦袋一歪靠在小哥肩頭,把玩着小哥的手,不搭理他了。
布巴内斯瓦爾在印度東部的沿海平原,不僅是宗教聖地,也是印度重要的旅遊城市。
與普裡、科納克共同構成了“金色三角”。
也因此,這裡的人員流動實際上相當的大,平均下來每天至少接待150名外國遊客。
紀初桃他們幾個現在相貌平平,又是趁着夜色下車,并未引起太多注意。
住處是越文提前安排好的,在布巴内斯瓦爾20公裡外一個叫庫塔克的鄉鎮。
鎮上有一座海拔不算太高的山,他們要住的房子就在山上富人區。
從山頂往下看,能看到鎮上不算璀璨的點點星光。
保姆車停在别墅大門前,院子内燈火通明,似乎是在等着他們到來。
将近十個小時的車程,幾個人坐得屁股都要僵硬了。
一下車,吳邪就悄悄按了按自己酸疼不已的腰,心想這要是放在十年前,别說坐十個小時,就是二十個小時,他也能活蹦亂跳。
果然是老了。
再看年輕如昨的小哥和小桃子,神清氣爽,好像一點影響都沒有。
羨慕!
而此刻被吳邪羨慕的紀初桃,屁股同樣生疼,面具下的雪白臉蛋已經皺了起來。
不過想到别墅裡面的人是誰,她又忍不住眉眼舒展,眉梢微揚。
“走吧,人就在裡面等着。”
說罷,她拉着小哥,帶頭走了進去。
庫塔克離海邊不遠,即便印度終年炎熱,庫塔克山裡的溫度在夜晚到來時也變得宜人。
盡管還是熱得人冒汗,但好在沒了那種要把人曬暈的烈日。
别墅大門是開着的,還未走進,迎面便有一股涼意襲來。
一路上見多了印度的鐵皮棚戶區,猛然一看這和國内相差無幾的别墅,吳邪一時間還有些反應不過來。
然而很快,他的新奇就變成了震驚。
隻見一樓客廳裡,背對着他們坐着一個人,燈光将他的黑發染上幾縷銀光。
轉過頭來時,吳邪看到了一張非常熟悉的臉。
是他每天照鏡子時都能看到的臉。
“張海客!”
吳邪面具下的臉一下黑了個透,沖上去便想扯住這張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
“你怎麼過來了,看着還那麼欠扁。”
張海客靈活一閃,躲開吳邪的荼毒,順口威脅。
“你要是給我捏青了,别怪我回國後拍脫衣舞發到網上去。”
這種程度的手段,還真恰好戳中吳邪的臉面。
他默念了幾遍自己現在是佛系邪,不是沙海邪,接着嘴角緩緩揚起一個皮笑肉不笑的弧度。
兩手一攤,示意他請便。
張海客壓下眼底的笑意,對着一旁看戲半天的瞎子、胖子點點頭,最後面向小哥和紀初桃。
“族長,夫人。”
小哥過生日時,張海客才借着機會發來過視頻。
時隔半年再見,紀初桃還是忍不住想,張海客還是以前那張臉看着順眼。
至少那是屬于他的。
小哥現在對其他人依舊惜字如金,隻不過想起曾經和張海客相處過的時光,到底點點頭,“嗯”了一聲。
“辛苦。”
本來這事也不該讓張家人摻和進來,是張海客剛好也在調查一些印度的事情,才聯系上紀初桃,想借用張海鹽手下的運輸線路辦點事兒。
他人就在印度,紀初桃和小哥商量過後,便将他拉了過來。
趁着時間還早,胖子煮了一大鍋面條。
他們幾個連帶着開車的夥計,一人一碗面,兩個荷包蛋,吃了個簡單的便餐。
飯桌上,紀初桃将這次的事情大緻講了一下。
她沒說吳邪和胖子的身體狀況,張海客也沒追問到底,隻和未來幾天的搭檔黑瞎子交流幾句。
約定好明天一早開始分頭後,幾個人便各自回房。
房間很幹淨,所有物品都是新換的。
紀初桃擡手摸向耳朵,将兩隻指尖大小的隐藏式耳塞摘了下來。
一瞬間,周圍幾百米的聲音頓時湧入耳内。
樹葉簌簌的抖動,蛇鼠蟲蟻的攀爬,電路工作的嗡鳴,人聲起伏的低語。
紀初桃像出現在他們身邊,聆聽着所有事物的一舉一動。
仔細聽了一會兒,她才又将耳塞戴好,轉身撲進一直默默等待她的小哥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