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屋人去樓空,他們也不可能把通靈島翻過來找。
本就是額外之行,紀初桃并沒有抱太大的希望。
如今能采購一批極品沉香已經是意外之喜。
她應了聲好,又想起吳邪他們三個還在民宿裡,趕忙問起他們一早起來會不會失憶。
小哥沉默了一會,似乎在想該怎麼措辭。
好半天以後,才斟酌開口。
“他們沒有防護,吸收了不少陰香菌,這種菌蟲會破壞一些和記憶有關的神經元,由此導緻失憶。”
他和瞎子其實也吸入了,不然盲蛇不會等他們上山了才瘋狂擺動青銅鈴。
不過他們倆吸入的并不多,按照瞎子說的,那點東西還不夠他們兩個失憶的。
紀初桃剛想皺眉,就被小哥輕輕壓了壓眉心,阻止那點皺起的弧度。
“别擔心,吳邪和胖子體質特殊,未必會失憶。”
“想想金萬堂。”
少女手指一頓,眸光瞬間亮了一分。
沒錯,金萬堂他在島上待了幾天也沒有失憶,島上人沒道理會單獨放過他一個。
而堂堂區别于普通的根本之處在于,他現在仍然是個屍狗吊!
想通這一點,紀初桃不再糾結,繼續輕輕柔柔地給小哥按摩聽宮穴。
夜色已深,小哥不想初桃熬到天亮,便一把握住她的手,攬着她在床上躺了下來。
兩人面對面枕着同一個枕頭,四目相對。
精緻的五官在對方眼眸中放大融合。
小哥輕輕拍着初桃的背,漆黑深邃的眼眸倒映出她的小臉,夜燈的光芒斑駁,些許光影流落在兩人身上,渲染出幾分驚鴻。
“睡吧。”
小哥的聲音低沉又醇厚,他的語速不快也沒有過多的起伏,卻總能給紀初桃心中溢滿安全感。
“睡醒以後我的聽力就會恢複。”
小哥輕聲哄着她,右手也一直攬着她沒有松開。
紀初桃還是放不下擔憂,小手揪着小哥的睡衣領口,在把衣領變成麻花前才癟着紅唇問道。
“真的嗎?”
小哥對自己下手力道拿捏得很準,失聰不會持續太久,況且剛剛有初桃細緻得按摩,他已經能朦胧聽到一點聲音。
“真的,睡吧。”
他傾身靠近初桃面前,沒有唇齒糾纏,隻是像蝴蝶飛花一般在她唇瓣上落下輕吻。
随後将人牢牢攬在懷裡,還抽出手把空調被掖好,慢慢拍着初桃纖薄的脊背哄她入睡。
提心吊膽一夜,此刻放松下來,紀初桃很快就陷入了睡眠之中。
晨光破曉,海風将通靈島上最後一絲味道吹散。
有早起的島民早早出門将自家門口挂着的香爐收回,再放到一盆墨綠色的水裡浸泡涮洗。
沒有人覺得他們集體燃香有什麼不對,他們隻是遵守島上的傳統。
每當有外人在島上居住,所有島民都要燃一種祖傳下來的香料迎接。
這是通靈島的儀式。
昨天晚上島民們也隻是重複過去的無數次迎接儀式而已。
紀初桃醒來的時候,禺虢号已經踏上返回普吉島的回程路。
她這一覺睡得有些沉,剛睜開眼意識還不清醒的時候就叫着小哥的名字。
“張起靈——”
細白的手指還來不及摸索,就整個被一隻大手包了起來。
她眨了下眼睛,看到小哥就躺在她的對面,眼清目明,顯然早就已經醒了。
“我在。”
沒用紀初桃出聲詢問,小哥直接握着她的手,探向自己的耳朵。
“聽力已經恢複了。”
紀初桃捂着嘴又問了幾句話,小哥一一耐心回答,證明自己失聰真的好了以後,這才讓她一直提着的心放下,一頭紮進了小哥懷裡。
“我怕你再也聽不見了。”
少女聲音悶悶的,語氣輕微哽咽。
小哥摟着她,手指輕輕摩挲着纖薄脊背,無聲安撫她的情緒。
偌大的卧室流淌着甯靜的溫馨。
好半天後,紀初桃才從小哥懷裡擡起頭,問起吳邪他們的狀況。
如同小哥猜測,吳邪和胖子都沒有失憶,一早醒來就問瞎子,他們出去以後發生了什麼。
瞎子端詳一會他們的臉,什麼都沒講,直接拎着人上了船。
過程中,吳邪和胖子還喋喋不休,整個亢奮過頭的模樣。
兩人的情緒受了昨天那陣淩亂的青銅鈴影響,看着有些格外高漲,上船以後直接跑到底層泳池俱樂部反複從頭遊到尾。
折騰了大半個小時,才平複好心情,看得瞎子啧啧稱奇。
一邊稱贊倆人泳姿優美,一邊慢吞吞将昨晚的事大緻說了一遍。
紀初桃睡得很沉,不知道小哥悄聲阖門下去。
而小哥見人到齊,直接就讓麥叔開船返程,沒有再和通靈島的人打招呼。
等紀初桃睡醒,禺虢号早已經開出了數十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