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機搞出來的動靜大,直接把島上的人家都從各自院裡驚擾出來。
這下不用宣傳,所有人都知道了帕努家要做大生意了。
有些愛看熱鬧的島民直接騎上車跟着過去。
帕努聽到聲音出來看的時候,就見烏泱泱的一群人奔着他家而來,場面比□□幹架還要壯觀。
不知道的還要以為這些人是要來強拆他家的!
周淮書剛好心差點辦了壞事,現在正是積極的時候,直接上前想和帕努攀談。
他早些年去過英國進修,練就了一口紳士的英倫腔,但說了一長串後,發現這位先生一臉疑惑,一副不明白他在說什麼的樣子。
周淮書:......小醜,今天的我好像個小醜。
一晚上這麼多烏龍,紀初桃也無奈一笑,上前和帕努解釋了幾句。
她沒料到今晚會這麼多人來,原本還想要低調一些辦事,卻不想反倒高調。
好在價格在之前就已經談好,過秤确認重量、合同一簽,帕努直接翻身變成了島上最有錢的人。
紀初桃特意觀察了一下其他島民的反應,發現他們是真的隻有高興和羨慕,沒有一個表露出什麼負面情緒。
這讓她有些摸不到頭腦。
人的本性之一是善妒,這是長期生活在社會群體下無法避免的心理活動。
一個乞丐不會嫉妒國王的權利和富有,但他一定會嫉妒另一個乞丐比他過的好。
但通靈島上的居民似乎沒有這種情緒。
紀初桃感受不到任何怨憤亦或惡毒的視線,周遭繁亂的心跳聲也告訴她,沒有人帶着異樣的情緒。
真是個奇怪的地方。
她輕輕甩了下頭,把心頭湧動的異樣抛諸腦後,坐上小哥摩托車後座,手臂摟緊他的腰。
在島民的目送下,他們重新從帕努家回到民宿。
今晚有行動,紀初桃沒有和周淮書多說,隻吩咐了幾句以後就将人趕到直升機上。
看着直升機飛走、逐漸變成光點消失在海面上後,她才又在威猜爺爺的注視下回到民宿房間。
吳邪和胖子都在各自屋裡,瞎子倒是來了她和小哥的房間。
“不愧是老闆娘,今晚的排場夠大。”
瞎子臉上又是熟悉的揶揄,還作勢給紀初桃鼓了兩下掌。
少女眉心一豎,瞪了他一眼,轉頭抱着小哥胳膊莺莺呖呖撒嬌。
“張起靈,瞎子他嘲笑我。”
小哥擡手把她攬在懷裡,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深邃清冽黑眸看向瞎子,淡聲道。
“别逗她。”
“我說,這還有一人呢,你們夫妻倆恩恩愛愛,能不能考慮一下我這個老光棍的感受。”
瞎子故意又逗趣了一句,随後才收斂起臉上的肆笑,抱着胳膊倚在桌邊。
“防護我已經做好了,就在房間裡放着,這島上情況沒有想得那麼複雜,但絕對會超出預料。”
“老闆娘,你在船上等着看好戲吧,一定會大吃一驚。”
紀初桃對他這種賣關子已經學會了接受,點點頭沒說什麼。
海島的天空比大陸要暗得多。
随着時間推移,整個通靈島慢慢陷入一片沉寂。
夜色愈發濃重,海天相接的地方,隻有一彎淺淡的新月。
月光輕薄如紗,影影綽綽落在海島上,讓周遭的綠樹青草變得朦胧一片。
島中道路已經空無一人,所有島民都關了電燈,家家戶戶門前隻有一個默契的共同點,在夜晚關門前紛紛合攏的大門處吊挂出一個香爐。
暗夜之中,兩個黑影翻身越過民宿圍牆,如同兩道黑色流光無聲無息經過島上的每一戶人家。
人影在院門停留的時間并不長,每家隻不到五秒。
香爐飄散着幽幽白煙,海風裹夾香氣吹拂到島上每個角落。
淡薄月光輕佻落在兩人身上,妄圖探尋人影的真容,纏繞鈎索卻隻能止步于兩人的眉眼。
他們的口鼻處被一層厚厚的泥罩牢牢封住。
月光下,年輕男人的眉眼更顯冷淡,眸光深邃淡漠,如同鑲嵌了一對漆黑純淨的曜石。
另一個身形略顯高大的則戴着一副墨鏡,整張臉都被遮擋了嚴嚴實實,隻露出個黑色發頂。
兩人速度飛快,清風一般掠過每家每戶的門口。
每到一個大門他們都會掀開香爐的蓋子,觀察幾秒裡面正旺盛燃燒的香料。
連看數十家後,包裹嚴實的人影直接靈活攀上一棵粗壯的高樹。
兩人生得長胳膊長腿,高大兩隻蹲在樹幹上,顯得有些可憐兮兮的逼仄。
“啞巴,被我猜對了,這島上果然有人飼養那種東西。”
墨鏡男一把扯下口罩,露出底下那張邪笑俊俏的臉。
被他叫成啞巴的年輕男人淡淡瞥了他一眼,沒有接話,倒是坐實了那副清冷淡漠的模樣。
“你這人真是沒趣,怎麼婚都結了還這麼少話,小桃這也能忍?”
年輕男人神色自若褪下口罩,絲毫沒有被墨鏡男的話影響,還輕飄飄回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