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語言發音習慣是難以根除的。
母音的發音習慣在兒童時期就開始形成,經過長期的語言強化,相關的口腔肌肉運動模式、發音規則早已經深深烙印在語言系統當中。
這種長期形成的語言習慣在大腦中的神經連接是極其穩定的,當說話時,這些神經通路就會優先被激活。
人是無法控制神經活動的。
就算是小哥,可以全然控制身上的肌肉、表情和情緒,也無法探查自己的腦海中神經遞質的轉換。
而在印歐語系中,巴利語是古印度的一種語言。
公元前的阿育王時代,印度派遣傳教士到百越地區傳播佛教。
這是上座部佛教、又稱南傳佛教第一次進入南亞,同時也從印度帶來了一種古語言,也就是巴利語。
巴利語在上座部佛教中占據着重要地位,它算是梵語的近親分支,很多正式梵語無法詳述的東西,都可以用巴利語解釋。
簡單來說,這是一種佛教俗語。
之前張起靈曾經說過,十世紀時張家正在外蒙古國探索,遭到了通古斯人的獵殺,同時長白山也有異變,所以他們并沒有處理通靈沉香這回事。
等穩定下來時,這種沉香就已經消失了。
張家人後來所做的,是将曆史中存在的這些通靈沉香大量抹除,盡可能減少這東西帶來的連鎖反應。
他們也派人過來調查,但并沒有結果。
紀初桃覺得帕努所說的故事同她已知的信息其實有小部分是對得上的。
首先島上一定是生長過這種神奇的沉香。
暫且不說這東西到底是什麼,但它絕對有能引發人潛意識或是緻幻的作用。
其次通靈島大概真的遭到過滅頂之災。
一種能當成珍寶朝貢給皇帝的沉香,是不可能突然銷聲匿迹的。
不是天災,就是人禍。
究竟是哪一種,紀初桃現在還沒有辦法判斷,不過她覺得這次倒是有了突破口。
帕努講島上傳說的時候,瞎子也在後面給吳邪和胖子翻譯。
在國外旅遊就是這一點不好,需要時時刻刻同步語言,不然就如同盲人摸象。
帕奴說的這個傳說吳邪他們是一點都不相信的,不過三人同樣意識到了這是一個機會。
于是在瞎子翻譯完這個傳說,無邪很快問了威猜一句。
“所以你們島上真的有這種能見到已故親人的沉香嗎?”
威猜聽不懂中文,但能知道吳邪這句話是對他問的,于是便看向黑瞎子,等他翻譯。
明白過來這句話的意思後,威猜先是點點頭,後又搖了搖頭。
“原本是有的,但去年島上來了幾批人,把幾個叔叔阿姨家保存下來的沉香全部收走了,那應該是我們島保存的最後幾塊通靈沉香。”
“不過我們島上的人也不敢确認這種沉香有沒有用,都已經是千年以前的東西了,用一塊少一塊。”
而且威猜覺得這個沉香未必就好用,他知道的那些叔叔阿姨,都是把這玩意當成古董來收藏的。
順道一提,那些通靈沉香賣了以後,島上的基建費用一下就籌到了一半。
單是一塊巴掌大的沉香,就換來了好幾箱子的美金。
看到那些成捆的現金,連見多識廣的老爺子都有些控制不住臉上的表情。
不過那些上島的人隻收走了島上的通靈香,并沒有多看其他沉香一眼。
雖說通靈島的人心質樸,但紀初桃沒想到威猜這孩子什麼都說,連他們收到了多少錢都毫無保留。
她又看了一眼前面如數家珍介紹蜜香樹的帕努,眸中略過一絲怪異。
這個人肯定是聽到了威猜的話。
可就算小孩子不懂事,大人怎麼會不懂金錢對人性的誘惑,就這麼放任威猜口無遮攔。
一種異樣的違和感席卷了紀初桃的神經。
她抿了下唇,眼眸似融進一道旋渦,逐漸幽深。
“沒事。”
小哥突然開口,聲音輕不可聞。
握住她挽在自己臂彎處的小手,視線從前面帕努身上一劃而過。
“晚上你們去船上睡,我和瞎子出來探探。”
少女落下的腳步有一瞬間停頓,輕輕“嗯”了一聲,而後空着的手也抓緊小哥的小臂,亦步亦趨跟着他的速度走。
胖子不經意間轉頭,就看見他們小天仙兒像小哥臂環似的。
他咧開嘴笑,順帶用手肘怼了下吳邪,叫他一起偷窺甜甜的戀愛。
“你看看小哥,我估計他睡覺的時候都得把我們天仙兒緊緊摟着,也不怕得肩周炎,要不就是頸椎病,指定得有一個。”
吳邪想象了一下小哥冷着臉自己偷偷按摩肩膀的畫面,越想越覺得天馬行空,和胖子對視一眼,一下破功笑出了聲。
兩人對視,瞬間笑得更歡了。
紀初桃當然聽到了倆人的蛐蛐,扭頭向後看着他們瞪了下眼,丁點兒看不出醜,反而可愛又動人。
胖子比了個讨饒的手勢,伸手在嘴巴上打個叉,讓她不要和小哥打報告。
看着天仙兒神氣地微擡下巴,胖子眼角的褶皺又深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