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認識他?他還沒死?”
老闆不回答他,隻是又重複了一遍剛才的問題。
“吳三省是你什麼人?”
聽到三爺的名字,紀初桃眼底也瞬間劃過一抹詫異。
就在前幾天,二叔剛給她打過電話,說了三爺的秘密手信,現在竟然又出現一個認識三爺的人。
這真是……讓她不知道說什麼好。
如果三爺真的沒死,一切的事情都已經暫時結束,他為什麼還沒有出現。
趁吳邪他們三個的目光都集中在菜館老闆身上,紀初桃不動聲色扯了下小哥的手。
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
小哥默默搖頭。
他并沒有見過這個菜館老闆,也沒有收到過吳三省的任何消息。
吳三省是生是死,他現在也不知道。
吳邪咬牙沉下一口氣,看向仍舊老神在在坐在另一邊桌上的菜館老闆,耐心解釋。
“他是我三叔,我是他侄子。”
不等老闆說話,他又趕忙追問。
“你是不是認識我三叔?你見過他嗎?他現在到底活着還是死了?”
菜館老闆看了他一眼,啧了一聲,嘴邊一直咬着的煙被他扔到一邊的垃圾桶。
随後,才又出聲。
“他那個老狐狸怎麼會死。”
“不過我們也很久不見了,隻是偶爾會聯系。”
“前段時間他和我說,如果有緣碰到你的話,要跟你說一句話。”
“大侄子,好久不見。”
……
回去的路上,吳邪少見地沉默,沒有和胖子插科打诨,隻靜靜地坐在後座,望着車窗外不斷閃爍的街燈。
車上的氣氛有些壓抑,誰都沒想到消失這麼長時間沒有消息的三叔竟然以這種方式又一次出現在了他們面前。
吳邪也是。
他不知道三叔為什麼要給他說那句話。
他用好幾種解密方式來研究,卻始終沒有參透這句話到底想表達什麼秘密。
也許根本就沒有秘密。
三叔隻是想他了,想跟他說,好久不見。
胖子抓耳撓腮想安慰一下吳邪,但想來想去,覺得他們叔侄之間的關系本就極為複雜,他們這些朋友也沒辦法從旁幹涉。
作為如兄如父般存在于吳邪生命裡的三叔,無論世事如何變幻,這種情感都不會從吳邪的靈魂裡消失。
透過後視鏡,紀初桃看到吳邪臉上的怔忪。
她有一瞬間的猶豫,想着要不要把二叔說的事情告訴他。
但還沒開口,就聽到吳邪語氣如常發問。
“浮潛的時候是不是要塗防曬啊?小桃子,你那個屏障液還有嗎?給我一瓶,我可不想等旅遊一圈回去就變成老黑奴。”
少女搭在方向盤上的手微微一緊,點頭。
“有,到别墅了讓張起靈給你們拿兩瓶。”
那東西她的行李箱裡有不少,沒了也可以讓北京公司那邊寄過來一些。
不過吳邪,他真不在意三叔了?
“你……”
紀初桃隻說出一個字,就不知道該問什麼,面對外人時的遊刃有餘此刻消失不見。
副駕駛上的小哥握住她的手,輕輕捏了捏,示意她放心,然後主動問出了車裡人都想問的話。
“吳邪,你沒事吧?”
吳邪愣了一下,兩秒後笑着搖了搖頭,視線落在車窗外,聲音很輕松。
“你們别擔心我,我真沒事。”
這麼多年,他早就習慣了三叔的行蹤不定。
他一直追着三叔跑,追着秘密跑。
年輕的時候和朋友們四處奔波,為了找尋纏繞在他和九門身上的迷局,中年時又忙着對付汪家,想讓小哥和小桃子從青銅門出來後再無後顧之憂。
現在他已經過了四十,即便長相再年輕,心态再年輕。
他也不再是當年的吳邪。
他早就學會了接受和放下。
“那老闆說的對,三叔那個老狐狸怎麼會那麼容易就死了,我看他現在不知道在哪樂不思蜀呢。”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吳邪覺得他也該尊重三叔。
或許當年的清肅計劃形成的時候,三叔就已經做好了一輩子不再出現的準備。
他隻要知道三叔是安全的就好。
“他要是需要我幫忙,我自然在所不辭,他不需要的話,我滿世界找他也沒什麼意義。”
吳邪非常坦然,他是真的放下了。
雖然他仍然會想念三叔,想念小時候跟在三叔後面那些不靠譜的日子,但他同樣喜歡現在的生活。
能和朋友們在一起的、平淡又快樂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