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氣之巴結,臉色之谄媚,吳邪隻在自己和小花死皮賴臉求延期的時候見過。
……突然臉有點熱是怎麼回事?
“仁者見仁”的吳邪顧不上鄙夷瞎子的摳搜,同樣也湊到紀初桃和小哥身邊,一雙清澈的眼睛閃爍着精光。
雙手合十搖了搖。
“小桃子,再過兩個月秀秀生日,你知道我囊中羞澀,等明天咱們登島,你給我找一塊好看的石頭呗。”
往年秀秀的生日,吳邪也會千裡迢迢送去禮物。
除了小時候的情誼以外,還有很多是說不清道不明的愧疚。
他對不起很多人,秀秀也是其中一個。
提到秀秀,紀初桃抿了抿唇,眸色漸深。
“行,明天上島以後找找看。”
時光很長,她早已經學會将一些過去放下,但她永遠記得十幾年前那個古靈精怪、纏着叫她“初桃姐姐”的小丫頭。
雖然紀初桃隻是說找找看,但是吳邪和胖子非常信任她的幸運程度,倆人已經想象到一手抓一把寶石的情景了,吃完夜宵回去睡覺時做了一晚上的美夢。
以至于第二天早上集合時,臉上的笑容都沒消下去,惹得陸雲十分好奇地追問兩人到底有什麼好事。
最後還是黑瞎子慢悠悠地叼着面包走過來,才将衆人的注意力吸引過去。
這是黑瞎子第一次完整地出現在旅行團其他人面前。
他的墨鏡向來不分晝夜地架在鼻梁上從不摘下,上半張臉被遮擋地徹底,僅靠半張白臉和一個嘴巴,讓人完全設想不到他的全貌。
但光那身修長的身姿、莫名潇灑不羁的氣質,令人能及其清楚地認識到。
這人一定是個酷哥!
學生們隻以為黑瞎子是個喜歡耍酷的帥哥,所以一直戴着墨鏡,完全沒有往他是個瞎子上面想。
“胖爺,你朋友好酷啊!”
陸雲忍不住偷偷和胖子八卦。
“墨鏡一戴,誰都不愛!”
胖子一聽,不樂意了。
“嘿你小子什麼意思,就他酷,胖爺我難道就不酷了嗎?”
正和小哥拉着小手走過來的紀初桃頓時面色古怪地看了一眼前頭的黑瞎子。
這墨鏡……難道真那麼酷?
關于墨鏡是否真的是時尚單品這件事到底是沒有結論,因為在太陽沒有高升之前,一行人就已經坐船來到了碼頭。
這次出海,林團提前就安排好了一艘雙體帆船,一共上下兩層。
除了他們十二個人以外,船上還有一位船工和一位船長。
臨登船前,紀初桃忽然擡頭看了看天。
肉眼可見的範圍内,天空一片碧藍,如同水洗。萬裡無雲,隻剩無盡的清澈。
是個适合出海的好天氣。
胖子和瞎子肩搭肩地走在前頭,時不時還發出幾聲笑,聊得非常開心。
原本吳邪還在和小哥、初桃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在一句問話半晌沒有得到回音時,他轉頭向後看了一眼。
隻見小桃子還站在碼頭,低頭擺弄着手機。
小哥在她身邊撐着遮陽傘,目不轉睛地看着她。
“小桃子、小哥,快來啊,一會兒船開了。”
吳邪喊道。
指尖輕點在屏幕,将最後一個字發出去後,少女按滅手機揣進包裡。
眸如彎月,閃爍着耀人的光輝。
挽住小哥的臂彎,輕笑着應了聲。
“來了。”
雙層的雙體帆船算不上小,但和小花送的“禺虢号”相比,就像西瓜和芝麻,小的不止一點點。
吳邪和胖子逛了一會就興緻缺缺地下了一層。
一層船艙裡是個小型沙龍,幾張沙發呈半回型擺在舷窗底下,旁邊的方桌提前放置了自助食物,一些本土的甜點和水果。
幾個學生已經穿好救生衣,規規矩矩地坐在沙發上,側頭從舷窗望向一片蔚藍的大海,眼底閃動着雀躍的光。
或許人類骨子裡對大海一直都是喜愛的。
連平常文鄒鄒的方教授都放下了書,專注地看着翠藍的海平面。
“你們幾個學生崽,不會都是内陸人吧?”
這忐忑又雀躍的樣子,胖子一打眼就能看出來是極少見海的。
陸雲點頭如搗蒜,興奮地指着外面如同碧玉一樣的海面。
“太好看了胖爺,我是四川人,内陸中的内陸,連看海的機會都沒有,從小到大的願望就是住在海邊。”
雖然是内陸人,但幾個學生也是都學過遊泳的。
不過現在在大海上,他們哪在海上遊過泳啊?!
其他幾個大學生也比平常更激動,隻有坐在沙發邊上、眼睛一眨不眨看着窗外的阿歲沒有說話。
吳邪不經意間看到,忽然鬼使神差地問了一句。
“阿歲同學是哪裡人啊?”
他這一問,船艙内忽然安靜了。
出來旅行大半個月,吳邪一直都不像胖子那樣社交牛逼,他是極少主動詢問什麼的,如今第一次和團裡的女孩搭話,自然惹得衆人關注。
更别提,他有一張玉面公子一樣年輕俊俏的臉。
聽到自己的名字,阿歲放在口袋裡的手倏地握緊,慢吞吞地收回視線,轉而看向吳邪和胖子。
唇角挂上一抹腼腆的笑。
“我是新疆人,在巴州東南的一個小鎮子。”
巴州,就是巴音郭楞蒙古自治州。
“喲,你這丫頭還是蒙古族?”胖子有些驚奇地看了她一眼。
紀初桃和小哥進來的時候剛好看見阿歲點了點頭。
蒙古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