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目光仍舊平淡如水,但他仍舊在自己的眼中找到了難以掩飾的光芒。
因為幸福而自然流露出的發自内心深處的笑。
不過此刻,這張年輕白淨、被世俗劃為非常好看的臉上,不合時宜地冒出了一片青色的胡茬。
想到卧室裡正在熟睡的初桃,小哥的眸光瞬間軟和成一片。
鏡子中的臉也露出一個很淺的笑容。
打開熱水,将毛巾打濕敷在下巴上,胡茬熱敷過會更容易剃掉,也更幹淨。
剛把毛巾洗淨挂好,準備噴些剃須泡沫時,洗手間的門口忽然傳來了一個嬌俏清甜的聲音。
“原來有胡子的你是這樣。”
小哥捏着瓶子的手一緊,下意識順着聲音望去,果然看見初桃就站在門口。
單薄的睡裙柔順地貼着曲線垂落,濃密的黑發披散在身後,襯得她小臉雪白嬌豔。
目光下移,小哥忽然皺起了眉。
“怎麼不穿鞋?”
他走過去,将人抱起來,洗手台上鋪好幹爽的浴巾後,他才把初桃放下,讓她坐在浴巾上面。
手掌握住白嫩嫩的腳,溫度有些低,像是被冷水浸泡過的白玉。
紀初桃勾住小哥的脖子,語氣撒嬌一樣,軟綿的甜。
“我怕被你發現我偷偷看你刮胡子,所以就沒穿。”
她也沒有隐瞞自己的疑問,伸手摸了摸小哥的下巴,上面有一層淺淺的胡茬,摸着癢癢的痛,有些紮手。
“前幾天我忽然發現,你好像從來沒在我面前刮過胡子,我很好奇,所以今天你起來的時候我就醒了。”
小哥沒想到初桃突然出現竟是因為這個,摟在她腰上的手輕輕摩挲了兩下。
帶着胡茬的臉湊到她面前,在那張柔嫩如同花瓣的臉上蹭了蹭。
“現在看到了。”
紀初桃點點頭,臉蛋有些酥酥麻麻的癢,清澈的眸光帶着探究。
“那你幹嘛老是偷偷摸摸背着我刮胡子,我都沒見過。”
說到這,她有點委屈。
小哥輕輕笑了笑,将初桃攬在懷裡,低聲解釋。
“沒有背着你。”
胡子對于他和初桃來說,記憶總是狼狽和悲傷的。
在巴乃密洛陀溶洞、在張家古樓,小哥的幾次重傷,整個人都非常狼狽,胡須也長了一臉。
而他的重傷,初桃除了傷心難過以外,也會不計後果的放血來救他。
某種程度上,胡子似乎代表了一種苦難。
小哥不喜歡,所以每次胡子長出來時,他都會在初桃還沒看見時就刮掉。
“傻瓜!”
紀初桃壓根沒想到他背着自己刮胡子竟然是因為這樣,驚訝之餘又覺得鼻子有些發酸,她摸着小哥的臉,然後黏糊糊地親了他一口。
“我沒覺得這是什麼不幸,而且我們每一次都化險為夷了呀。”
少女的笑容明媚動人,在這方寸之間,像是耀眼的日光。
小哥緊緊地抱着她,掌心輕撫她的長發,心中再次被鼓脹的感情填滿。
“好,以後不會了。”
紀初桃心滿意足,現在又不想去睡覺,幹脆拿起剃須泡沫,興緻沖沖地準備給小哥親自刮胡子。
她還從來沒有做過這種事,有些生疏,小哥便握着她的手,帶着她一點一點給自己臉上塗滿泡沫。
“先貼着皮膚,把泡沫和長一點的胡子刮下來。”
“再把剃須刀反過來,刮幹淨胡青。”
紀初桃小心翼翼地操作,比她剛撿到青銅刀的時候還要小心,怕自己刮傷張起靈的臉。
專心緻志給他刮胡子的時候,完全沒注意到這人看着自己的眼神愈發晦澀幽深。
直到小哥的臉重新變得白嫩,像剝了皮的雞蛋一樣,紀初桃才舒了口氣,山茶花一樣嬌豔的臉蛋揚起一抹笑。
剛想要撒嬌求表揚,腰肢忽然一緊,整個人往前一撲,跌進了張起靈的懷裡。
她還沒反應過來,腰側便被重重一揉,一股莫名的酸軟從小腹升起。
少女的眼尾登時紅成一片,豔麗地勾人。
“流氓。”
她瞪了小哥一眼,白生生的腳輕輕蹬了一下他的腰,但對方一點沒有反思,反而直接握住了她的腳腕,扯着那一雙雪白長腿圈住他的腰。
“寶貝,天色還早呢。”
低沉的聲音像是青玉,微微的泛啞,好似在紀初桃耳邊呢喃。
不等她說話,唇上忽然一熱,滾燙濕熱的溫度讓她微微發顫。
“再睡一會。”
最後的話被淹沒在唇齒之間,房間的溫度重新升起,變得暧昧灼熱。
再後來,小哥每次刮胡子的時候,都會把初桃帶在身邊。
他似乎,從中體會到了别樣的樂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