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龍婆,你有沒有發現他看我們的眼神很怪?”
對上龍婆圮眼睛的一瞬間,紀初桃覺得她的脊背似乎突然癢了一下,就像被人在背上丢了一條蠕動的毛蟲。
不過這種感覺隻持續了不到一秒。
小哥收緊手臂,掌心輕輕拂過初桃的長發,對于她的疑問沒有否定,低低應了一聲。
“他是在看我們。”
而且似乎也發現了些什麼。
回想起當時龍婆圮的目光,相比于那一成不變的平靜,這位高僧見到他們幾個時,那雙無波無瀾的眼底一閃而過的憐憫和忌憚更讓他在意。
可他們四個人的身上能有什麼呢?
這一點紀初桃不知道,張起靈自己也沒想明白。
但他有一種感覺,就是事情還遠遠沒有結束,關于初桃的秘密,可能才剛剛開始。
想到這,張起靈無聲地歎了口氣,将有些昏昏欲睡的老婆攬得更緊,下巴抵在她的頸窩,指腹摩挲着她後頸的嫩肉。
無論如何,他都要保護好初桃。
卧室内的兩人相擁而眠,房外的衆人就顯得有些局促,隻有吳邪和胖子一點不見外。
“老林你别擔心,我們天仙兒不會讓你付包機錢的,你就放心在這飛機上坐着。”
胖子笑哼哼的,整個人十分神氣,好像包下飛機的人不是紀初桃,而是他自己。
吳邪對此接受良好,他覺得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事情比小桃子是穿越的更讓他驚訝。
區區包下一艘公務機而已,根本讓他激不起任何波瀾。
正巧兩個金發碧眼的空姐端着托盤經過,微微俯身給吳邪和胖子的桌前鋪好餐布,兩套骨瓷餐具光可鑒人。
臨時機組全是外國面孔,隻有流利的中文發音才能讓人感覺到一絲家鄉的味道。
“吳先生、王先生,紀老闆吩咐我們給幾位準備些食物,現在餐廳裡的主食有牛排、龍蝦,可以搭配Bollinger07年份的R.D.系列香槟,或者是一支08年的Petrus,二位先生想開哪一瓶呢?”
完全聽不懂一點的胖子偷偷瞄了吳邪一眼,發現這人嘴角下壓、眼尾上揚,整個一副憋笑的表情,顯然是等着看他笑話呢。
胖子哼了一聲,從鼻孔噴出兩股悶氣,随後裝模作樣地想了一會兒,大手一揮。
“那就兩瓶都開了吧,我們人多。”
空姐笑着點點頭,聲音甜美。
“餐食十五分鐘後可以完成,這段時間各位可以食用一些甜點和水果,機艙内有網絡可以連接,有什麼問題可以随時呼叫我們。”
等空姐婀娜的背影消失在餐廳門口,胖子才大喘了口氣,攤靠在椅背上。
好險,剛剛差點都把臉丢國外去了。
到底是誰發明的這種語法,說中文就中文,英文就英文,這說中國話還夾着鳥語是怎麼回事?跟當年楊參謀一個味兒。
“天真,剛那空姐說的啥意思?”
胖子勾住吳邪的脖子,不恥下問。
後者拍了他一巴掌,勾起一點笑,掃了一眼已經放松下來的其他人,小聲給胖子解答。
“她就是問你,要喝香槟還是葡萄酒,說的都是酒的品牌。”
說完,吳邪又屈肘怼了一下胖子的肚子,罵道。
“死胖子,你可真能花錢,剛那兩瓶都是年份酒,估計我們一下子得多花出去四五萬。”
雖然被罵了,但胖子一點也沒有生氣,而是美滋滋地咧嘴笑。
“沒想到胖爺我有生之年還能包一架飛機坐,我們天仙兒真是太貼心了,等落地了我必須做點好吃的給我們天仙兒。”
已經在小哥懷裡沉沉睡着的紀初桃壓根不知道胖子懷揣着一顆感動的心,還準備到芭提雅後給她做些國内口味。
而知道臨時包機出發的人是紀初桃後,旅行團的其他幾個人神色各異。
文質彬彬的方教授推了推眼鏡,臉上的笑有些意味不明。
喬清石和喬清玉兄弟倆對視一眼,默默地看向舷窗外的夜色。
林竹拉着阿歲,偷偷八卦“紀同學”是不是什麼富二代,還是家裡特别有錢的那種。
隻有陸雲像個傻傻小狗,一臉沒見過世面的模樣,眼神亮晶晶地到處參觀。
“胖爺,小三爺,這樣紀小姐是不是太破費了?”
林團有些憂愁,準确來說是本能地有種愧疚。
前兩天紀小姐才花了一筆錢找了那批雇傭兵到山上找他們,現在又包了一架飛機讓他們一起飛芭提雅。
估計錢花的和流水一樣,本來因為公司的線路安排,他已經對胖爺他們有些愧疚。
沒想到現在又出了這麼一茬兒。
吳邪淡淡地看了林團一眼,沒有講話。
其他人或許不知道,但他和胖子很清楚小桃子當時晃機票時,說的話的意思。
她隻是不想和小哥分開坐。
而臨時包機對于小桃子來講,其實和換輛車一般簡單,她壓根不會在意其他人怎麼看。
不過吳邪覺得,他倒是可以趁此機會,好好觀察一下旅行團裡的人。
他總覺得團裡的某個人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