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想好了放心吧,這個樹是九頭蛇柏,你沒看到這裡的石頭嗎?這叫天心岩,專克九頭蛇柏的,我們到時候弄點石頭灰塗在身上,保準順順利利出去。”
紀初桃一直沒有說話,她有些心神不甯的,擔心張起靈出事。
但她除了好運以外,其他身體素質說不定都不如吳邪。
就算找到他,也沒有什麼好辦法幫助他,不如好好待在這裡不要添亂。
眼見三叔他們已經開始準備去開那個青銅棺椁,紀初桃也收拾好自己的背包,跟在他們後面。
胖子安安全全地躺在玉床底下,昏迷着沒有蘇醒。
之前沒仔細看,現在被三叔一說,紀初桃才發現,那祭祀的石台和周圍的石闆材質相同,似乎就是三爺說的那種天心岩。
岩石上面還雕刻了很多鹿頭鶴,十分罕見。
離樹洞近了,他們才看清楚,那個藏棺洞不是自己裂開的,而是被裡面的是幾根鐵鍊扯開的。
那隻巨大的青銅棺椁就在前面,棺椁極大,足足有兩米五長,上面密密麻麻地刻滿了銘文。
紀初桃覺得自己并不才疏學淺,但她沒研究過古文字,自然不認識上面寫的是什麼。
不過看吳邪雙眼放光的樣子,似乎對此非常了解。
“這棺椁的主人應該就是我們要找的魯殇王了,上面的文字好像是他的生平。”
吳邪一邊看,一邊說道。
紀初桃也沒閑着,邊聽吳邪一字一句地翻譯,一邊觀察着這口青銅巨棺。
魯殇王是戰國時期的一個小國——魯國的一位諸侯,他深受魯公器重。
據說魯殇王有一個寶物名叫鬼玺,鬼玺能号令陰兵,魯殇王就靠着鬼玺四處征戰,且百戰百勝。
不過他不到五十歲就死了,死時無子無女,在魯公面前突然坐化。
吳邪說的含糊,紀初桃也就隻能聽個大概。
不過她觀察那個棺椁時,突然發現了在那棺材中間,寫着一個小小的“啟”字。
那個啟并不是簡體字,但從形狀來看,肯定就是那個現代漢語中開啟的意思。
這字後面還帶着一大長串的子醜寅卯。
同樣的,大奎也看到了,并且向吳邪詢問。
“這個應該是表明下棺的日期吧,不過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日子。”吳邪遲疑道。
紀初桃心裡不是很贊同這個說法,若是下棺日,為何與整個棺椁處處矛盾?
一個十分詭異的想法忽然在心底閃過,令她不由得毛骨悚然。
自從莫名其妙穿越以後,紀初桃就對那些鬼啊神啊的,都有一種莫名的抵觸。
不過一般她都克制着自己不去想,這樣就不會害怕。
但是今天遇到的這個巨大青銅棺椁着實詭異。
難不成這串數字的意思是預示着這棺材什麼時候開棺?所以下葬時才在外面特意用鐵鍊給鎖上了。
紀初桃突然被自己莫名其妙的腦洞逗笑。
她覺得應該是自己想多了,這世上死而複生往往是夢幻泡影,現代科技尚且不能參透生命的秘密,更别提技術匮乏的古代了。
正當三爺想直接破壞鐵鍊開館時。
突然!那個棺椁竟然動了一下,從裡面發出一聲悶響。
所有人都驚在了原地,全身一涼,偌大的岩洞将他們的心跳聲放大,“砰砰砰砰”跳的飛速。
紀初桃忽然打了個冷顫,雪白如玉的皮膚上起了一層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
她好像聽到了裡面有東西在動。
吳邪也愣住了,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剛想問别人,結果這棺椁又是一震!
完了!
五個人都吓得後退了一步,紀初桃此時更是沒心思看他們到底是怎麼開棺了,直接後退幾步站的遠遠的。
她可是個普通的小姑娘。
這麼危險的事,還是讓這些能人來做就好了。
“三……三爺,這棺材裡面好像有個什麼活的東西,我看我們還是别開了。”
大奎吓的臉色發白,聲音都發着抖。
三叔也不确定這裡面究竟是什麼情況,但是他藝高人膽大,往前走了幾步,直接湊到棺椁前面,仔細地觀察者接縫處。
看了半天以後才搖頭道。
“不可能有貨物,這個棺椁密封的非常好,空氣根本不能流通。”
“再說這都多少年了,就算他能活三千歲,也早就被悶死了,我看我們先撬掉一層棺椁,聽聽清楚再說。”
大奎雖然膽小,但在盜墓這一行,手藝算是不錯的。
他和三叔一起刮掉接縫處的火漆,撬了半個多小時,直接推掉了最上面那一層千斤重的青銅闆,露出裡面的棺材。
那事一具精緻的鑲玉漆棺。
棺材上面鑲滿了玉石,且排列的十分整齊,有圓形和菱形之分,代表着古時天圓地方這個說法。
那玉嵌套棺裡,是一隻彩繪漆木棺。
三叔一臉笑意地敲了敲那棺材闆,說道。
“來大家夥了。”
紀初桃對翡翠玉石算是有些研究,她家裡的奶奶和外婆都喜歡這東西,所以每次拍賣會,她們都會給她帶不少昂貴的翡翠玉石。
不過這套棺上的玉,她見到的還真不多,看成色并沒有多剔透。
“這是新疆納斯玉,不能拆開賣,得把整套玉嵌套都拿下來才值錢,單賣才是幾萬,我們這麼多人還夠分的。”
三叔摩拳擦掌,準備大展身手親自來拆這玉套。
紀初桃看的興緻缺缺,這個玉套材質不行,就算賣也隻能賣個幾十上百萬而已,在她眼裡根本不算什麼。
她之所以來這裡,也并不是因為錢,而是不想和張起靈分開。
少女垂下眼眸,眼底溢出些莫名的情緒。
她是這個世界上的異類,沒有來處、沒有歸宿,與這個世界的聯系隻有張起靈一個人。
三叔他們在那邊緊鑼密鼓地開棺,紀初桃就坐在祭台的石頭台階上閉目養神。
她的生物鐘早就不知道響了多少次。
大晚上下墓又困又累,要說倒鬥可真不是人幹的活兒,時間也太陰間了。
紀初桃這剛一閉眼,忽然就發現耳朵好像聽不見聲音了,緊接着大腦自動切斷了身體與外界的聯系。
迷迷糊糊中,她看見了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似乎是某個時段一個國家的君王。
征軍讨伐、所向披靡。
那男人耗費無數為自己修建了一個地下墓宮,在上雕刻了自己的生平。
畫面中還出現了一個黑色的物件,可是掩在重重迷霧之中,任是紀初桃花盡力氣想看清楚,也總是不得。
沒過多久,那男人便吞藥而死,死後葬在這顆古樹之下。
這一切全部發生在紀初桃的腦海之中,一遍又一遍。
忽然,畫面又有了新的變化。
一個身着盔甲的人來到了這個地下宮,發現了藏匿在古樹中的男屍。
接着便是原地坐化,假死進棺,似乎還從男屍身上扒下來了什麼東西。
紀初桃皺着眉,心道這恐怕就是吳邪所說的魯殇王。
隻是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夢見魯殇王的生平,還發現他原來也是個倒鬥的。
因為獲得了一個神秘寶物後才能骁勇善戰,而且這厮最後還盜了人家的墓,自己住進去了。
夢境到這裡似乎就已經結束了,紀初桃仿佛是感受到什麼似的睜開眼睛。
下一秒她就發現,那胖子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
此時他們早已經打開了最後一層的彩繪漆木棺,那漆棺像是一過蓮花一樣從棺椁中升起,然後棺蓋左右裂開翻了下來。
棺材中,一個渾身黑色盔甲的人就坐在那,便是傳說當中的魯殇王。
紀初桃離得遠,但她眼神尖,清清楚楚地看到,那個魯殇王身上穿的并不是盔甲,而是一種異常奇怪、通體漆黑的金縷玉衣。
更恐怖的是,他的胸口還在不停地起伏,好像還有呼吸一樣,鼻子裡不斷噴出濕氣。
而此刻,那胖子的手已經伸向了魯殇王的腋下,看樣子是想解開那身黑色玉衣!
“别解!”
不知道為什麼,紀初桃下意識大喊出了聲。
而她話音落下以後,一道黑光直接從眼前飛過,電光火石一般,帶着破空的淩厲風聲。
三叔反應飛快地一腳把胖子踢了出去,胖子剛讓開,一把黑刀“梆”地一聲釘在樹上,沒進樹裡大半截。
要是三叔晚一點,恐怕現在被插穿的就是胖子的腦袋。
紀初桃看過去,那樹上的刀不是别的東西,正是張起靈那把黑金古刀!
她猛地從台階上起身。
因為坐了太久,纖細玲珑的身子突然一晃,似乎是要摔倒一般跌了一個踉跄。
她剛剛是睡着了嗎?好像還夢到了什麼東西。
紀初桃甩了甩頭,方才看完的夢境畫面此時已經被她忘的一幹二淨,完全沒有任何記憶。
好像冥冥之中被什麼東西瞬間抹去了,但她記憶的本能還在。
所以才能脫口而出阻止胖子。
黑金古刀破空而來,那張起靈應該也過來了。
紀初桃向石洞望過去,果然,他就站在不遠的台階之下。
隻是張起靈渾身是血,繃帶早就被血液浸透,身上不知道什麼時候還出現一隻青色的麒麟紋身。
整個人充滿一種奇異的戰損美感。
紀初桃忽視掉自己狂跳不止的心,飛快的跑到他身邊。
他的左手還保持着甩出刀後的動作,少女跑過去時才注意到,他右手裡提着一個奇怪的東西。
是一顆沒有五官的血色頭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