餓死那臉上都沒肉了,會不會很醜?
大幅度的動作和呼吸讓棺内本就稀薄的氧氣變得更加稀少,紀初桃眼前瞬間發黑,胸口像插了把刀子一樣鈍痛。
冷靜!
她要冷靜。
感受到身體的不适,紀初桃本能地壓下所有驚恐,放緩了呼吸。
她不能在救援人員到來前因為窒息而死。
哭喊聲戛然而止。
黑衣男人一進入這裡面精美宮殿,便聽到剛剛女孩細微的哭喊聲瞬間消失了。
他擡頭望了一眼石台,俊美非凡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沉默而又冷淡。
死了麼?
黑衣男人沒有猶豫,順着石柱上凸起的花紋,三兩下便爬上了石台之上。
一具黃金棺椁映入眼簾。
那細弱的聲音剛剛便是從這具棺材裡面發出來的,伴随着棺中人激烈的心跳聲,黑衣男人步步上前。
紀初桃按住劇烈跳動的心髒,她眼前的眩暈已經緩和了不少,但周身的血液仍舊因為驚恐而不停翻湧,迫切地吸收着周圍的氧氣。
但被七重封死的棺椁内氧氣實在太少,縱使少女刻意放緩呼吸,也架不住剛剛恐懼下的本能行為,剩下的氧氣已經不足以支撐她呼吸。
因為缺氧,紀初桃的眼前已經出現更濃烈的黑,雪白的皮膚上出現大片大片的紅暈,柔美至極的面頰也像醉酒般酡紅。
她要死了。
絕望席卷心髒,紀初桃無意識地張開紅唇,耳邊的嗡鳴讓她聽不到任何聲音,連帶也沒有察覺棺椁外重物落地的悶響。
七重棺椁外,黑衣男人已經推開了外面的六重椁,露出裡面最後一層棺闆。
戴着黑皮手套的大手撫上棺頂,微微用力,棺蓋瞬間開始移動。
礦燈的光芒伴随着棺蓋的開啟慢慢灑入棺内,棺材裡面的少女眸光發散,已經瀕臨窒息,眼尾的紅暈讓她仙氣四溢的臉蛋妩媚嬌豔、媚意橫生。
突然湧入的空氣讓紀初桃瞬間意識回歸,她大口大口地呼吸,眼前眩暈的黑暗随着身體的迅速恢複而消失。
礦燈的光芒有些刺眼,她隻能看見隐匿在燈光後的那雙眼睛。
漂亮、好看,但眸光平淡,似水般無波無瀾,仿佛神明臨世般的淡漠。
沒有任何危險的凝視和打量,隻有無盡的漠然。
黑衣男人看到棺椁中一身藍裙的紀初桃,平靜地好似見到一具普通屍體,少□□美的身體弧度也激不起他的任何情緒。
隻是當目光滑到她的臉時,男人微微停頓了一下,然後蹙起了眉。
這個人是怎麼進來的?
平複了很久後,紀初桃的心跳才終于緩和下來,她擡手遮住礦燈直刺面頰的光芒,嬌柔甜膩的聲音帶着顫抖。
“你….是來救我的嗎?”
少女的聲音軟而甜,好似世間最甜美的蜜糖,顫抖的聲線足以勾起任何人内心深處的憐愛。
不過男人卻像是冰塊一般,也不說話,也不點頭,隻是靜靜地看着她。
仿佛是見到什麼奇怪的東西。
紀初桃心髒顫動兩下,冰涼的溫度讓她裸露的四肢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她直覺這人沒有危險,握了握拳,再次開口。
“這是什麼地方?你可以帶我出去嗎?我….我害怕…”
說着,眼角還落了滴淚,眼睛紅紅,像受驚的小鹿。
黑衣男人看了半天,最後在心中得出這個女孩是人的結論。
隻是他不知道這個女孩是怎麼憑空出現在這中心墓室裡的,外面一點被破壞的痕迹都沒有。
她如何能任何痕迹都不留下,反而被關在這幾千斤重、被七重封關的棺椁裡呢?
不懂何為憐香惜玉的黑衣男人兀自發散着思維,反倒是躺着的紀初桃忍不住了。
“你能不能…先把我抱出去啊,我不想再躺在棺材裡了。”
為了避免屍變,黑衣男人隻是将棺蓋推開了一條五十公分長的縫隙,棺材空間狹小,紀初桃想自己起來都不行。
黑衣男人眉梢微微一蹙,大手一推棺蓋,手臂伸進去用力一提,直接扣着少女的肩膀把她從棺材裡拎了出來。
紀初桃被放開時還有點懵,肩膀上的疼痛和屁股的涼意都在告訴她,她被這個長相俊美的撲克臉小啞巴扔到了地上。
從沒被人如此對待過的女孩瞬間惱火,這時她哪還記着害怕,漂亮的小臉兒都被這個沒有風度的男人氣歪了。
“你!!”
紀初桃妩媚的眼裡倏地亮起兩簇憤怒的火焰,可面前這個俊美的啞巴救了她,良心讓她沒辦法說出指責的話。
黑衣男人不明所以,但依稀明白面前的女孩好像是生氣了。
他不是把她救上來了嗎?
為什麼要生氣?
紀初桃屁股坐在冰涼的石台上,腳上空無一物,白生生的腳丫裸露在外。
裙子蓋住膝蓋,露出一雙又細又直的小腿。
此時被石地一磨,已經眼見着紅成了一片。
手疼、肩膀疼、腳疼、屁股更疼。
從沒有經受過這種處境的嬌氣鬼馬上紅唇一癟,豆大的淚花像珍珠一樣顆顆湧出,順着精緻的下颌角砸在地面上,沒過幾秒就彙成了一處小水坑。
黑衣男人哪裡見過這麼嬌氣的女孩,萬年不變的冷淡臉色都染上一絲疑惑不解,眉頭也蹙緊未松。
“為什麼哭?”
黑衣男人的聲音低沉又清冽,好聽得很,隻是語調平淡,便是說着問句語氣也沒什麼波動。
紀初桃生平順風順水,一張比花還要嬌豔的臉更是無往不利。
還是第一次有人把她揪着膀子提出來,提出來就算了,還就這麼把她扔在地上。
哭的傷心的紀初桃完全不看男人的臉,莺莺呖呖的哭聲可憐極了。
黑衣男人眉頭再度皺起,罕見地在她面前蹲下身子,黑黝黝的瞳仁定定地望着她。
紀初桃直覺靈敏,又貫是會順竿子往上爬的,感受到他态度的軟化,又啜泣一會兒以後,才停住了眼淚。
一雙桃花眼水汪汪、紅通通的,可憐兮兮的看向蹲在她面前的男人,嬌俏軟糯的聲音帶着懇求,細聽之下還有幾分與生俱來的傲氣。
“你帶我出去。”
黑衣男人身形不動,似乎沒為她的可憐而妥協,但出口的語句卻是和他的冷淡形象大有不同。
“好。”
說着,他便伸手向紀初桃的肩膀抓來。
紀初桃趕緊擡手一把抓住他的手,冰涼的手指觸即到黑衣男人溫熱的大手,似乎也暖了一點。
她死死地用雙手抓着這人,語速急促。
“不許抓我的肩膀了!你弄的我好痛!”
手突然被抓住,黑衣男人動作蓦地一頓,眼内閃爍疑惑,看向那雙冰涼小手的主人。
紀初桃感受到他的困惑,就趕緊放開了他的手,緊接着手臂舒展地向他打開,又仙又媚的小臉帶着讨好的笑。
“你抱我下去吧。”
黑衣男人瞬間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