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泊松前腳打開家門,文羽後腳就出現在門口。陳與文叫了聲“媽”,但文羽根本沒注意到自己兒子,隻一連串地拍手,看見沈泊松跟看見失散多年的親人一樣激動。
“可算回來人了,老哥你快點兒看看,這孩子不知道怎麼了!”
隻見沈映潇躺在地上,四肢纏在椅子腿上,抱得緊緊的,一動也不動。聽到門口的動靜,她才慢慢睜開眼睛,好像剛剛睡醒一樣,嘴裡念叨起來:“又來了又來了,别轉了别轉了,暈了,暈了...”
沈泊松眉頭微皺,掃了一眼桌面上東倒西歪的酒瓶子,頗為無奈地擺了擺手,“沒事,永彥過來扶一下,我去看看她媽。”
說着,就徑自往卧室裡走,路過客廳看見沙發上的肖敏,嗯,睡得香香的,在他的意料之内。他解了襯衫扣子,和文羽一起,吭哧吭哧把肖敏架到卧室去了。
陳與文見他媽狀态良好,不暈不吐,還有力氣給人搭把手呢,稍稍放了心,視線落回地上躺着的小姑娘身上。
“小白她,呃,她酒量很大的...”謝永彥替沈映潇解釋了一句,“應該是酒喝雜了,身體接受不了。那什麼,陳老師你扶一下她,我去看看肖阿姨。”
“她家不是有解酒藥嗎,你...”
謝永彥扔下這句話就跑了,完全沒理會陳與文說了什麼。這麼尴尬的場景,第二天小白醒來以後絕對會後悔出一整根青色腸子,他還是少參與為好,讓陳與文自己解決吧。
陳與文蹲下來,輕輕搖了搖沈映潇的肩膀,“小白,難受不難受?”
“陳老師?!”
沈映潇擡起眼皮,看到那張她再熟悉不過的帥臉,很幹脆地撒開了椅子腿,掙紮着坐了起來。
“陳老師...你...來啦!你...你怎麼也轉、轉、轉...啊,好暈...”
陳與文還沒來得及扶住她,她已經原地打了個滾兒,滾到陳與文的腳底下。
沈映潇像剛才抱椅子腿那樣抱住陳與文的一條腿,雙手緊緊抓着他的褲腳,臉靠在他小腿肚上,一副随時要往後仰倒過去的虛弱樣子。
“陳老師...你不暈嗎...你、你、你這麼能轉,完全——嘔——不像...不像不會跳舞的,可是你——嘔——咳、咳咳咳...你再這麼轉下去,我該暈啦,你說為什麼你轉圈圈,我這麼想吐呢——嘔...”
沈映潇不止是想吐,她幾乎是一邊幹嘔一邊說完這句話的。末了,她用陳與文的褲子蹭了蹭口水,然後仰起臉,眼巴巴地瞅着他。
陳與文被她抓着一條腿,隻得單腿屈膝跪下,和她降到同一個高度,輕輕拍拍她的後背,“我知道有個地方不暈,我帶你去好不好?”
他的語氣前所未有的溫柔,差點兒讓沈映潇徹底昏了頭——這還是她認識的那個鐵血男人東北漢子陳與文嗎?
誰來救救她,耳朵要懷孕了...
她為什麼這麼想吐?不會已經懷上了吧...
嗯,這是孕吐,沒聽見剛才陳老師那句話的人是絕對不會懂的......
“陳老師...你,過來一點。”
沈映潇賊兮兮地朝他笑,還分出一隻手來,朝陳與文勾了勾手指。陳與文剛把腦袋湊過去,就有兩隻小手蹭過來,一隻勾住了他的脖子,另一隻輕輕捧住了他的臉。
溫熱的小手貼在他的臉上,陳與文下意識擡起手,把自己的大手附了上去。他怕小姑娘胳膊舉累了太酸,一會兒胳膊撐不住,手滑下來就不好了。
“噓——告訴你一個秘密,陳老師。”盡管周圍一個人也沒有,小姑娘還是很警惕地朝四周望了望。
“你想親我,我也想親你...”
小姑娘帶有酒氣的鼻息萦繞在他的周圍,陳與文想,他一定是醉了,不然身體為什麼在升溫,控制不住。
“我們現在,是不是可以...可以...”
小姑娘的頭又湊近了一些,幾乎是貼着他的耳垂,“可以接吻嗎,我們?”
他的身體完全僵住,心跳也開始不受控制地加速。小姑娘嘴唇的觸感已經從耳垂傳到了臉頰,那一道弧線像通了弱電流,讓他的皮膚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敏感。
趁人之危,這不太好。
可他無論如何也做不到把半靠在他懷裡的小姑娘推開。
他以為自己的内心在經曆一場前所未有的天人交戰,殊不知他的頭已經一偏再偏,馬上就要迎上那溫暖柔軟的唇。
蓋在她手上的那隻大手不知不覺已經收緊,幾乎是扣在小姑娘的手背上,就在他即将屈服于自己的前一刻,身後一道聲音冷不防響起,他手上力氣一松,沈映潇的手果然滑了下去。
“陳老師,小白怎麼樣了?”
謝永彥的聲音和腳步聲一起靠近,陳與文強裝鎮定道,“剛把她從椅子上摳下來。”
“哦,行,我給阿姨拿解酒藥。需要幫忙嗎?”
“不用,給我來個解酒藥就行。”
雖說陳與文力氣很大,但要對付這個醉成一灘的小姑娘,還是頗費了些力氣。沈映潇抱到沙發上之後,臉上那種酥麻的觸感尚在,他默默看着醉眼朦胧的小姑娘,心裡癢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