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
這聲音宛如充電線,而沈映潇就像剛通了電的機器人,謝語嫣分明瞧見她的眼睛不僅睜開了,還像機器人一樣閃着亮光。
“嗯,陳老師,你下班了?我剛睡醒...”
她的聲音啞啞的,光聽聲音就能判斷出她此刻的狀态有多麼不好。
“醒了?睡得好嗎?”
“唔...我感覺我睡了好長好長時間。語嫣,現在幾點了?”
謝語嫣看了一眼挂鐘:“十點多。”
好家夥,沈映潇沒想到自己這一覺睡到了晚上,直接跟着語嫣過加拿大時間。
“還睡嗎,要不要起來吃點東西?給你買了披薩,就在門外。”
他這麼一說,沈映潇還真覺得餓了,還好她在門口放了架子,不然可憐的小披薩該露宿街頭了。
“謝謝陳老師,我正好餓了——你怎麼知道我想吃披薩。”
陳與文怎麼會不知道小姑娘這話純粹是哄他開心,卻還是沒忍住,被她的信口胡來逗笑了。
“嗯,一會兒多吃點兒。”
挂了電話,沈映潇問謝語嫣晚上吃不吃披薩,得到了她的點頭後,沈映潇伸了個大大的懶腰,打開手機認真回消息。
謝永彥從沈映潇家離開後,不眠不休了一整天,把黑熱搜的原委搞清楚了。具體他沒細說,反正就是公司裡一個人被對家公司收買為了眼線,透露了謝永彥和沈映潇的關系,和謝永彥昨晚的行程,本來想拿謝永彥和謝語嫣兄妹勢如冰炭的事做文章,借此抹黑一波荔枝影業。
謝永彥曾讓幾個信任的同事幫忙一起給謝語嫣發短信,時常關心她的生活。在他們的号碼都被拉黑之後,謝永彥這才不得已,求助到他直屬上司的親閨女,也就是沈映潇的頭上。所以謝永彥和謝語嫣的關系,在公司裡也被人暗暗添油加醋,說得十分不堪。
線人一五一十把這個消息傳遞了出去,可誰知道兄妹之間并沒有傳言中的那般不和,所以被派去偷拍的人,隻能拿謝永彥和沈映潇炒作。
沈映潇曾陪着謝永彥一起去過他組織的公司團建,二人當時沒有刻意澄清關系,就是想着讓流言在公司裡飛一飛,最好飛到沈泊松耳朵裡,也好暫時混淆一下他老人家的視聽。所以公司裡幾乎都知道,他們謝總談的女朋友是個演員,還是沈才俊公司的,怪不得他們這兩年的節日禮裡總是有大笑娛樂的話劇門票。
沈映潇問他是不是上次在夜店的時候,那個說話難聽的男的,謝永彥收到她的消息,立刻給她回了電話過來,先關心她的心情,再把已經發過的消息口述了一遍,最後讓她給沈泊松回個電話,省得她父母擔心。
于是沈映潇下一秒便在家庭群裡發起視頻通話。對于老爸臨危不亂,在所謂記者面前沒有“承認”自己女兒正和自己員工談戀愛的事,沈映潇表示了崇拜和欽佩,在耐心聆聽了老爸的訓導和老媽對無良媒體的批判後,這才以人家妹妹還在家裡住着不方便這麼大聲打電話為理由,切斷了視頻連線。
而人家妹妹早已經回了她的小客房,換衣服準備出門夜跑。
還有好幾條消息沒來得及看,沈映潇怕披薩涼了,趕緊趿拉上拖鞋,啪嗒啪嗒地到門口拿外賣了。
樓道的聲控燈沒能被她開門的聲音點亮,沈映潇咳了一聲之後才想起來,燈前幾天被同層的熊孩子打碎了。家長在業主群裡道過歉了,并已經下單同款燈泡,可能快遞還沒到吧。屋子裡也黑黢黢的,一點兒光都借不到。
沈映潇在折回去開燈和抹黑拿外賣這兩個選擇裡糾結了半秒鐘,果斷選擇了後者。她把門開大了一些,彎下身子去小架子上摸索。
摸了半天沒摸到,就在沈映潇懷疑外賣小哥有架子不用,非給她放地上,還放的是陳老師給她點的外賣,并且已經有點郁悶的時候,那外賣就像長了翅膀一樣,從另一個方向飄到了她手上。
就在這時,客廳的燈被換好了衣服的謝語嫣打開,一道暖光瞬間打在了沈映潇面前這人的臉上。
這人還是一副全黑的打扮,棒球帽套衛衣帽,外套墨鏡和口罩,全身上下隻有兩隻手是露在外面的。但即便如此,沈映潇還是能一眼就認出來他。
她愣愣地看着他,眼睛一眨也不眨。
“小白,不是說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