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映潇繼續說,“唉,現在也少見你這樣的人了,不高興的時候還這麼有型,披着毛巾都像在走秀,要不你改行進軍影視圈,你這張帥臉肯定能大火。”
天地良心,褚燚也就一張臉長得還湊活,要演技沒演技,要情商沒情商,就他那張嘴,沒把同事都得罪一個遍就是好事。
褚燚的腳步慢了下來,沈映潇心裡腹诽,嘴上乘勝追擊,繼續誇。
“你這麼年輕,這麼有魅力,唱歌這麼好聽,粉絲這麼多,長得這麼帥,個子這麼高,身材這麼好,頭身比這麼優越也就算了,工作還這麼認真,這麼賣力,這麼負責人,這麼有擔當,這麼任勞任怨,這麼無怨無悔,誰看了不得誇你一句‘全能少年’啊!”
我呸,我呸呸呸!
沈映潇在心裡拜拜天,尊敬的老天爺,可千萬别因為她說了違心話而懲罰她呀。
這話聽在褚燚耳朵裡,終于讓他消了氣,不過聽在特意站在小屋門口等沈映潇回來的某人耳朵裡,瞬間沒了好心情。
沈映潇和褚燚是最晚回來的一組,其他嘉賓已經合力把晚飯做好,隻等他們回來就開飯。剛才工作人員說兩位老師馬上就到,陳與文特意站在門口迎接,沒想到就聽見了這一番話。
兩人的談話聲越來越近。
“算你有眼光。”褚燚不悅地說。
“我有沒有眼光,你能不知道?”沈映潇陪着笑答。
褚燚哼了一聲,“那你叫兩句帥哥來聽聽。”
沈映潇一巴掌拍在他後背上,“褚燚,你有完沒完?”
“沈映潇,你講不講理?你——與文老師,你怎麼站在這兒?”褚燚眼尖,發現了站在門口一動不動的陳與文,褚燚四周看了看,沒想通他站在這兒幹啥,“這黑燈瞎火的,外面肯定有不少蚊子。”
“陳老師!”一到黑處眼神就不大好的沈映潇後知後覺,三兩步跳到陳與文面前,“你們任務都完成啦?好快啊!種樹肯定很累吧,你們種了多少棵樹?你都不知道,我們...”
沈映潇叽叽喳喳,一邊往小屋裡走,一邊把今天發生的事跟陳與文描述了一遍,最後避重就輕,以“初一掉水裡了真可憐”,結束了這個話題。
陳與文扭頭,給兩人身後默默跟着的褚燚送去了一個同情的眼神,褚燚尴尬地笑了笑,用毛巾把自己裹得更緊了一些。
他覺得自己在陳與文面前,就像路邊剛栽下的小樹苗,遇到公園裡重點保護的大松柏,瞧瞧人家那健碩的體格,瞧瞧人家那成熟的心态,瞧瞧人家在沈映潇心裡的分量,自己真是哪兒哪兒都比不過陳與文。
三人一起進了小院,羅伊見褚燚這副樣子,上前關心道:“初一,你這是怎麼了?”
其他人聽見這話,紛紛把目光投向最後進門的褚燚。
想要趁人不注意拐去小院側面換身幹淨衣服的褚燚立刻成為焦點,隻能頂着極其不美觀的外表定在原地,回應着大家的關心。
沈映潇在心裡偷笑,冷不防對上褚燚冷森森的目光,她正了正神色,想起是誰害得褚燚這麼狼狽,負罪感躍上心頭,她立刻上前解圍。
“好香啊,大家把飯都做好了嗎?唉,本來初一說想早點兒幹完活兒,早點兒回來準備晚飯的,塘主還給我倆送了兩條大魚,就想着晚上給大家做魚呢。這不,我倆中午都沒回來吃,午飯是蹲在外頭馬路牙子上吃完的,沒想到還是弄到了這麼晚。謝謝大家的晚飯,我剛才在門口就聞見香味了,是不是還有可樂雞翅,還有烤玉米?”
大家被她這一連串的恭維轉移了話題,忙上前一一介紹今日菜色,什麼鐵鍋炖是馬老的大作啦、金雨菁沒少給馬老打下手啦,布布隻會燒火啦等等,褚燚便趁機溜去換衣服了。
等他換了一身幹淨、且比白天穿的那身更下功夫的一套穿搭出來,在唯一的空位上坐下,大家便動筷開飯。沈映潇被陳與文拉到他旁邊坐着,一邊吃一邊用嘴給她“夾菜”。
“山藥好吃,你嘗嘗。”
沈映潇便夾起一塊兒山藥,蘸滿了糖,咬了一口,果然好吃。
不等她咽下第一口,陳與文又說,“這個烤紅薯也好吃,你嘗嘗。”
沈映潇便先把山藥放進自己的小碟子裡,去夾烤紅薯,可不等她吃完,陳老師又發現了别的好吃的。
大家一邊吃飯一邊聊天,每當陳與文誇一道菜,那道菜的作者就會反過來和陳與文客氣兩句,陳與文發現自己誇了這道不誇那道的話不合适,于是硬着頭皮,把所有的菜都誇了一個遍。
沒一會兒工夫,沈映潇的小碟子已經滿了,但陳老師還在繼續說。
“潇潇,你嘗嘗這個玉米,這個玉米放在鐵鍋炖裡,味兒真正宗,馬老簡直比東北人做得還有東北味。”
借着這個話頭,大家對馬老又是一陣恭維和贊美,沈映潇一手拿着吃一半的紅薯塊兒,一手筷子裡夾着炒荷蘭豆,看看自己滿滿當當的盤子,有些犯難。
她小聲湊到陳與文耳邊嘀咕一句,“陳老師,放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