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來的這十位謝永彥的同事都是好人,饒是嘴很賤的那位,也僅僅隻是嘴賤而已,其實沒什麼壞心思。大家互相介紹完以後,很快就混熟了。
大家喝酒、蹦迪、玩遊戲,一直玩到淩晨兩點,幾個女孩說實在熬不住了,大家才意猶未盡地散場。
謝永彥還想再組第二場,提議大家一起去吃海底撈,其他人看了看他明顯的下颌線,又摸了摸自己的雙下巴,紛紛表示還是早點回家為好。
“那你們回去的路上慢點,到家了群裡報個平安好吧。小白,你拿上這個。”
謝永彥遞給她一瓶紅酒,是老闆送的,還沒有拆封。
“我叫了代駕,你先去外面等我,我過去跟老闆打個招呼。”
“好。”
沈映潇抱着紅酒瓶往出走,而她沒注意到的是,今晚在夜店,還有一個她的熟人也在
夜店的舞池裡,俊男靓女們正随着音樂律動着身體,舞池雖大,但人與人之間卻貼得很近,全然忘記了正常社交距離。就在這歡愉又緊湊的人群之中,一男一女正冷着臉,面對面,相隔一臂距離,怒目冷視着彼此。
陳與羽這幾天在北京陪陳父檢查身體,日程說不上得輕松,她終于有時間回家處理自己的感情問題。可每次回家,遲宏恩都不在,家裡像樣闆間一樣冷清。給他打電話他也不接,微信消息隔好幾個小時才回複,把陳與羽氣得直上火,嘴裡長出了三個大潰瘍。
今天她剛巧在朋友圈看到遲宏恩兄弟的朋友圈定位,朝陽的某某club,離她家不遠。已經淩晨兩點,陳與羽卻清醒異常,她想也沒想,打了個車就過來找人。
遲宏恩這兄弟平時玩得很花,沒準上一次他們就是在一起蹦迪,所以陳與羽找來了。就算遲宏恩不在,她也可以找他兄弟問問情況。
沒想到遲宏恩真的在這兒。
舞池很吵,氣氛躁動,陳與羽和遲宏恩卻有如進入無人之境,大眼瞪小眼,誰也不肯服軟。
還是陳與羽先開了口。
“為什麼不接我電話!”為了讓對方聽清,她大聲嚷道。
遲宏恩:“沒聽見!”
陳與羽:“為什麼不回家!”
遲宏恩:“你不是也不回家?”
陳與羽沒聽清:“什麼?!”
遲宏恩:“我說!你不是也不回家!”
陳與羽這回聽清了,但她并不喜歡這個回答:“跟我回家!”
她上去就要拉遲宏恩的胳膊,卻被他避開了。
“你先走吧!”遲宏恩說。
又是一陣僵持。
燈球刺眼的霓虹光幾次晃到陳與羽的眼睛,音響聲勢之強烈,震得她胸悶氣短,幾乎呼吸不上來。直到陳與羽實在受不了這裡的氣氛,她什麼話也沒說,冷着臉出了夜店。
就這樣吧,她想,自己這失敗的婚姻愛咋咋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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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店門口,沈映潇抱着紅酒瓶等謝永彥,遠遠地看到一小撮人聚在一起,吵吵嚷嚷,在這淩晨的黑夜中動靜很大。
夜店門口常有一撮又一撮的人,有些聚在一起抽煙,有些聚在一起醒酒,這些人鬧鬧哄哄,不知道在幹嘛。
反正等着也是等着,沈映潇幹脆在這兒看起了熱鬧。
那邊幾個講話聲音大的男人嘴裡罵着髒字,一邊說“給爺道歉”一邊推其中一個女人。
沈映潇看着看着,覺出一絲不妙來——情況好像不太...不太和諧,怎麼感覺像一群小混混在欺負人呢?
撲通一下,那個被針對的女人一下子倒在地上。
“我去...”
這叫什麼?這叫街邊鬧事小混混欺淩手弱女子啊!平時看過的社會新聞在她腦子裡閃過,那些被醉酒壯漢亂拳打進醫院的女孩們是多麼無辜又可憐。
今天既然被她遇到了,就絕不可能坐視不管!
沈映潇酒勁兒上頭,腦子一熱,袖子一撸,緊急之中不忘給謝永彥發了條救命的消息,然後一頭紮進那搓人堆裡。
“喂!幹嘛呢你們!”
她大吼一聲,原本還想繼續對那個女人動手動腳的男人被唬了一下,瞪着眼睛朝她這邊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