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這個調調好耳熟。”史傲成說。
沈映潇仔細一聽,“是《牛仔很忙》诶。”
史傲成:“改編的嗎?”
沈映潇:“可能是。”
陳與文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三位樂手,沒有加入他們的讨論,沈映潇趕緊也眼神歸位——這感覺就像自習課上,看到同桌奮筆疾書地學習,而自己在傳紙條——她可不能在陳老師面前掉鍊子。
一曲結束,三人各持己見。
“我看着像這個吹小号的,你知道嗎,我觀察了他們的嘴型,人家腮幫子都鼓起來,就他抿着一張嘴。”陳與文說。
“我覺得不是。”沈映潇分析道,“他抿嘴是因為他号嘴小,後面大号的号嘴有一顆李子那麼大,他不鼓嘴巴吹不動。反而是這位吹圓号的,号嘴和小号一樣小,怎麼也鼓着個嘴巴?”
“你這麼一說也有點像。”陳與文有些動搖。
史傲成卻說,“我覺得是長号在假吹,他拉号的手法一點規律都沒有。”
“這我倒沒注意看。”沈映潇說,“因為我确定我前面的這位是在真吹——我聽見他的聲了。然後我觀察了旁邊三位,沒顧得上看你的。”
史傲成還聽不出來她的意思嗎?不就是心裡隻惦記着幫陳與文了,當真是胳膊肘往外拐。
他假裝生氣瞪她,她不好意思,悄悄朝他吐舌頭。
“好了,三位老師。”激烈的讨論被NPC打斷,是時候該cue流程了,“究竟誰是那個沒有演奏的人呢?”
沈映潇沒有急着回答,史傲成也暫時不敢下結論。
陳與文仔細考慮了一下,在音樂方面他們三位雖然水平相當,都屬于不開竅型,但沈映潇一個小女孩,心思總要細一些,況且她的神情那麼認真,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像是那麼回事兒。
要是這把蒙錯了,他就直接把鑰匙從NPC身上搶過來。玩遊戲嘛,講究的就是不守規則。
于是陳與文說,“就按你說的,選圓号。”
沈映潇:“我聽陳老師的。”
史傲成急了,“潇潇,咱可不能這麼盲目跟票啊。現在二對一,與文哥不占優勢,萬一與文哥是故意攪局,不想讓拿到這把鑰匙呢?雖然剛才說好赢了鑰匙歸他,但畢竟他在人數上是弱勢。現在輸了這把,然後下一把叫他搭檔來,一下就把鑰匙給赢過去了。”
史傲成分析得頭頭是道,沈映潇卻不以為然道,“不會。人數上雖然他是劣勢,但咱們兩個人加起來也打不過陳老師,為什麼還要再來一局浪費時間呢?”
沈映潇還不知道他嘛,陳與文這幾年的狀态不像從前,看上去是一副平平淡淡、與世無争的樣子,因為這畢竟隻是工作,可能在他心裡,沒必要他大費周折。
可之前的陳與文是什麼樣子,沈映潇很了解,此人比想象中的還要聰明,一旦動起腦子來,做遊戲很難輸,就算不動腦子隻動手,以他的武力值來說,想要一把鑰匙還不簡單?
陳與文一愣,這小姑娘怎麼知道我要搶?他難得偶像包袱上身,開口為自己挽尊道,“誰說我要搶了?”
沈映潇笑眯眯地看着他,一副“陳老師好文明好守規矩”的表情,其實壓根兒不信他的話。
史傲成懶得看她那副花癡樣子,趕緊說,“那就少數服從多數吧,我們就選圓号。”
“恭喜你們,回答正确,現在這把通向古堡外面的世界的鑰匙就交于...”
NPC剛剛從小木盒裡把鑰匙掏出來,沈映潇立刻搶走,把鑰匙别到褲腰和肚子中間,整個過程沒用一秒鐘,連陳與文都來不及反應。
“不好意思陳老師,我們打不過您!”
沈映潇邊說邊躲在史傲成身後,露出一雙大眼睛,非常無辜地看着陳與文。
對付陳與文這種力量型選手,速度比不過,力量也比不過,隻有把鑰匙放在這個位置才保險。
嘿!陳與文無語。
這小姑娘的賴皮勁兒,真是随了她老闆了。
“陳老師,為了安全起見,咱們還是分開走吧——小史,咱們走這邊。”
雖然她知道這樣很無情無意,但這都是為了工作,陳老師應該能理解她吧?
她不放心,又囑咐道,“屋裡黑,陳老師您注意着點腳底下。現在肯定有别的組拿到鑰匙了,您可以搶他們的,别搶我們。那,沒什麼事我們就先走了啊,拜拜,陳老師。”
沈映潇和史傲成趕緊在黑暗中貼着牆根開溜了。
“潇潇,你真狠,我以為你就這麼讓給他了呢,沒想到你連與文哥都舍得下手。”
“别污蔑人啊,你哪隻眼睛看見我‘舍得’了!”
兩人漫無目的地走了一會兒,不知道晃悠去了哪裡,這一路上竟然也沒碰見個人。
沈映潇:“真黑啊,你看得見路嗎?”
“看不太見...你拉着我點兒,咱倆别走散了。”史傲成好心伸出一隻手去扶她,冷不防被人啪唧一下,打在胳膊上。
史傲成:“沈映潇,你打我幹嘛?”
某嫌疑人裝無辜道,“啊,誰打你?我沒打你啊?”
“不可能,就是你打我。嘿,又打我一下!”
“我真沒打你——可能是鬼吧。”
“沈映潇!幼稚死了你。快點抓着我,不然小心鬼把你劫走。”
“你少來了!”
黑暗中,兩個幼稚的小屁孩邊走邊吵架,摸着黑繼續尋找任務點。
-
“天呐,怎麼會有這麼變态的任務?!”吹了半個小時氣球的沈映潇體力不支,坐在牆角大口喘氣。
剛才他們做的雙人任務是在五分鐘内吹鼓五十個氣球,并且要求選擇了任務就不能暫停,必須吹夠五十個才可以。倆人信心滿滿地接了任務,沒想到最後用時三十九分鐘,吹得沈映潇臉紅脖子粗的。
“剛才嗑瓜子那個任務點兒也挺難的,不過我覺得,就算咱們都通不過,大哥和莉莉姐絕對能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