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其他人拿不到比清一色7、8、9更大的順子,這局就赢定了!
我用扇子擋住情不自禁咧開的嘴。
幾輪加碼後,籌碼累計640萬,桌上隻剩我與耳釘女兩人,且都已看牌。
“我勸你現在放棄。”耳釘女手肘撐桌,朝我露出個挑釁的微笑。
她穿得清涼,脖頸處層層疊疊嵌套着金屬圈,左手夾着支女士香煙,薄荷味道浸滿指尖。
“既然我開牌是輸,放棄也是輸,你怕什麼呢?”我笑眯眯回答。
耳釘女臉色一變,輕哼,手拂過紙牌。
“清一色!”她自信道,“3、4、5。”
我故作吃驚地捂住嘴,心中真有幾分後怕,學着她的動作開牌。
“對不起啦,略勝一籌。”
第三局,中途棄權,損失280萬。
第四局,開牌輸,損失750萬。
第五局,所有人看牌,險勝,得140萬。
......
第九局。
不太妙,我心說,果然還是不适合這種活動。
目前為止我是輸多赢少,身側最開始總共2000萬的籌碼如今隻剩1200萬,依照我和費裡的賭局,除非我能在最後這局至少赢到2001萬,否則是必輸無疑。
雖然金肯定不會被留下來打黑工,但我倆的計劃就此崩盤,肯定會被嘲笑好長一段時間。
我的自尊絕不允許這種事發生!
玩到現在,我也算是有了些經驗,逐漸意識到這個遊戲靠的不是所謂的運氣。
在所有人都知曉各自牌的點數時,這一局會進行地更快;在其中一些或一個人知曉牌點數時,他們會比其他盲壓的人更加焦慮與躊躇;而當所有人都盲壓時,籌碼成倍地堆積,賭徒下手會更加自信。
這應該也是所有賭徒的心态,即他們相信自己會是運氣最好的哪個。
這一局輸了?沒關系,下一局肯定會翻盤!
可下一局赢的概率與前幾局輸的概率毫無關聯。
回顧前八局,我發現自己總是在第一時間看牌,也總是在中途放棄,白白搭錢進去。
我會下意識認為,我的牌還不夠大,與其在最後開牌時輸光,不如及時止損。
這樣的心态不對。
我需要的是确信自己的牌會比所有人大的演技。
恰好,在這一方面,我非常有信心。
第九局。
我依然選擇在第一時間選擇看牌,得到了中規中矩的點數。
紅桃7、梅花8、黑桃9,是散花順。
牌型不錯,但點數太小,如果按前幾局的想法,我大概率會在中途放棄。
但這回不一樣,我揚起笑容,将5枚紅色籌碼拍在桌台中心:“追加,100萬。”
帽子男和耳釘女摸牌的動作一頓,費裡則神色如常地收走籌碼。
隻有眼鏡男興味地吹了聲口哨:“看樣子牌面不錯哦,美女。”
我展開羽毛扇慢悠悠扇風,沖他偏頭眨眼:“可能是時來運轉吧?”
眼鏡男意味不明地輕哼,又一次選擇盲壓,代表100萬的金色籌碼落進紅堆中,燦爛得晃眼。
在之後的幾輪籌碼疊加中,耳釘女和帽子男先後放棄,桌台上隻剩下我和眼鏡男兩人,共計760萬。
還差一點。
“開嗎?”
“如果你選擇開的話……”我笑着推出目前已有的1200萬,“這些,就一起加上。”
成敗在此一舉,談笑自若的背後是高懸的心髒,但我隻能控制着面部肌肉作出胸有成竹的樣子。
據前幾輪的觀察,眼鏡男是一個非常典型的賭徒。總計八局中,他有六局都選擇了盲壓,并且一直堅持到最後開牌;唯二的兩次看牌發生在另外兩人極為自信的時候。
如我所願,眼鏡男的表情顯示他猶豫了,低頭思索幾秒,搏一回的心态又一次占了上風。
“開!”他咬牙道,“但在此之前,我也追加,一共是735萬。”
是他目前的全部身家,與桌面上的加起來,已然超過了2001萬。
心跳得飛快,若是金站在身邊能聽得一清二楚,對我來說,此時是今晚唯一腎上腺素飙升的時刻。
我眯眼注視着他手上的牌。
梅花10。
不是吧?冷汗從我額角滲出。
方塊8。
我感到小腿有點抽筋。
方塊10。
居然是對子!
我在心裡大聲尖叫。
——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