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曉心中疑惑叢生，但又覺得這種氛圍下，她不适合開口。
倒是樂無憂擺出一副“你不用憋着”的表情：“想問什麼就問吧，我既帶你們來此處，就沒想過要瞞你們。”
有他這句話，林曉也不扭捏了，直接問道：“您跟容華鸢前輩究竟是什麼關系？當年的事情您又知道多少，她現在......還在人世嗎？”
樂無憂輕歎一聲，緩緩開口：“此事說來話長。”
“一開始，她初來修真界，還是個四處闖蕩的散修。我們也算是不打不相識，機緣巧合之下，成為好友。後來，她受第一幻術世家白家邀請，以白家的名義去參加一場九大宗門舉辦的試煉大會。”
說着，他看向白月辰，目光中多了幾分複雜。
“試煉大會結束後，她的天賦與實力被九大宗門同時看中，各方都向她提出招攬。她一時間難以抉擇，便回來找我商議。”
“她對我說，她不想加入任何宗門，或許她會選擇離開這裡，去尋找屬于自己的道路。”
樂無憂的臉上浮現幾分緬懷：“從那以後，我們便沒有再見過面，也很久沒再聯系，我傳信于她，也得不到一絲回應。我那時不知道為什麼，隻道她或許有了更廣闊的天地，一時間顧不上我，卻沒想到，她是怕拖累我......”
他忍不住歎了口氣：“許久之後，她終于又聯系了我，但隻送來了一封信，信上說她有了一個乖巧懂事的小徒弟叫白月辰，可惜身世可憐，希望我日後若有緣碰到，能關照一二，她還将當年試煉大會奪魁的獎勵留給了我，讓我等這小徒弟破境化神的時候，再交給他。”
說着，他看向白月辰，目光中帶着幾分挑剔又有幾分疼惜：“所以，那日我把雪心魄給了你。”
“自那之後，我們便徹底斷了聯系。這些年，我四處尋覓她的蹤迹，卻一無所獲。直到我一路突破境界，接觸到了九大宗門内的一些長老大能，才隐隐意識到，她或許觸碰了一些不能觸碰的東西，被當作絆腳石給除去了。”
林曉腦筋飛快轉動，現在已經可以确定，容華鸢是在收白月辰為徒後，才被巨劍宗逼得逃往南海的。
那估計......兇多吉少。
一切疑問有了答案，林曉迅速得出結論：“于是，您建立了這無憂城，四處搜集各方秘密，就是希望有一天，能找尋出一些關于她的蛛絲馬迹？”
“您......”她頓了一下，但還是基本确定了：“您是想要複仇？”
“沒錯。”樂無憂毫不掩飾自己的意圖，“那天你們出現，叫出她名字的時候，我就知道，我終于等到了。”
“我将她留下的雪心魄交給你們，全力助力你的計劃，就是為了一個真相。”樂無憂看向林曉，目光森寒，“我要知道，當年究竟是誰害了她！”
林曉握緊拳頭，心髒怦怦直跳，“那您現在已經知道當年之事，您現在打算如何做？”
地宮裡的寒氣突然凝成實質，樂無憂雪色長發無風自動。
林曉看見他指節捏得發白，神色竟有些癫狂，“自然是血債血償！”
“三百年了。”樂無憂的聲音像是從寒淵深處傳來，“我走遍北洲東原南海西境，連她半片衣角都尋不見！”
“巨劍宗不僅迫她害她，還将堕魔的污名丢給她，甚至都不敢讓容華鸢這個名字光明正大地存在于世間！”
多年所求，一朝終于得知真相，還是人禍所為。
他的故友，被一個卑劣虛僞的宗門逼殺而死，死後還蒙受着冤枉和屈辱，他不可能不恨，不可能沒有殺心！
樂無憂猛地甩袖，一道靈氣轟然劈向大殿裡的石柱，車輪粗的石柱應聲炸裂，“他們都該死！”
轟隆隆——
地宮頓時一陣晃動！
白月辰起身，下意識将林曉護在身後，“仙尊，此地有師尊尊像在，實在不是适宜發洩之地！當務之急，我們還是盡快商議下一步的打算。”
“無須商議，本座已有決斷。”樂無憂拂袖，看似已經冷靜下來，“既然巨劍宗如此卑鄙無恥，本尊掀了它便是！”
“仙尊慎重！”林曉凝眉，苦心勸道，“屠宗并非上策！容前輩背負不白之冤，下落不明，最好的解決方式是讓真相公布于衆，還容前輩一個公道，接她歸來！我們已經派人去南海尋找容前輩的下落，您不妨再耐心等等，若真——”
林曉沒有說出最壞的結果，隻道：“您再行這同歸于盡之法，我絕不攔着！”
“呵——”
樂無憂突然低笑出聲，掌心幻化出一盞魂燈。
一盞破碎的魂燈。
“人都不在了，還要這公道做什麼！”
燈芯幽藍火焰明明滅滅，映得他的藍瞳妖異非常，“我為她做的魂燈，已經破碎，隻剩一絲靈氣尚存，她早已不在這世間，這些我都知道！”
“可這三百年來我還是想找到她。”他嗓音輕而艱澀：“哪怕我知道尋到的不過是一具屍體，哪怕我知道她再也回不來了......”
林曉倒吸一口冷氣。
白月辰突然按住心口——雪心魄再次進入煉化狀态。
樂無憂掃了他一眼，收了魂燈，整個人散發着一種平靜的瘋感，“所以不必商議，本尊就是要去屠宗，為她報仇，你作為她的弟子，可願跟本尊同去？”
白月辰攥緊胸口，轉頭看向林曉，似乎是在詢問她的意見。
林曉咬了咬唇，緊緊握住他的掌心，“你若想去，那便去。”
當年他還小，護不住母親，如今動不了白家，報不了血仇。
但這一次，他可以選擇為師尊盡一份心力。
她既懂，自然不會攔他。
白月辰眼眶微紅，他知道她懂他。
“我願意！”他的聲音有些沙啞，但足夠堅定，“我願與仙尊同往巨劍宗，為師尊報仇！”
樂無憂忽然大笑，“好！她這一次，總算是沒有看走眼！”
随後他并指按在白月辰後頸，磅礴靈力如天河倒灌：“忍着點，本尊現在幫你把雪心魄徹底煉化——”
大乘尊者的靈氣怦然釋放，化作冰鳳虛影繞着他盤旋。
白月辰神色驟凝，連忙運起靈力與樂無憂的靈力相互呼應。
随着冰鳳一聲清啼，白月辰胸口驟然炸開耀眼的藍光。
十息之間，藍光消散。
緊接着化神威壓轟然蕩開，地宮四壁浮現密密麻麻的裂紋。
樂無憂猛地撤回靈力，滿意一笑：“你竟然破境了！好！好！這才像他的弟子！”
笑罷，他突然甩出一串玉珠子丢給林曉，“我們不在的這段時日，無憂城就交給你了，憑此物你可以号令城主府内所有修士，你想做任何事情都可以！”
林曉摩挲着手裡的珠串，突然接收到了一則久違的系統公告。
聽完後，她不由再次确認了一遍：“真的做任何事情都可以？”
樂無憂輕笑一聲，率先往地宮外走去，“就算你拆了這座城，本尊也不會說你半句！”
一切事情都要了結了，他還要這座城幹什麼。
林曉挑眉，默默調出剛剛系統發布的通知。
【檢測到您已獲取神級道具——無憂城城主令，現為您開啟神級道具交易商城，無憂城内一切物品均可以作為交易籌碼，可不限等級兌換任意物品】
還在一蒙一蒙中的林曉愣愣點開商城，直接被挂在商城頭圖上的商品驚掉了下巴。
【渡劫境劍修的最強一劍——破天劍氣】
【商品價格：一百萬交易籌碼】
【使用途徑：兌換後支持用戶本人使用或定位投放】
定位投放？林曉眨了眨眼，是她想的那個定位投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