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芳城,統領府。
正是天朗氣清。
林曉扶着白月辰在後花園裡散步。
之前白月辰在墜星崖受得毒傷反而激發他體内雪心魄的藥性。
兩者在其體内激烈碰撞,一時間白月辰的經脈幾乎斷裂大半。
好在如今毒性消退,在雪心魄的滋養下,傷勢恢複了個七七八八。
隻是他現在依舊是一個毫無靈力的狀态,而且不利于行。
所以林曉沒事總會扶他出來走走,曬曬太陽,散散心。
好在白月辰始終沒有半分頹廢,一直在努力養傷,不曾有一絲一毫的氣餒和自怨自艾。
除了偶爾林曉因為擔心他半夜趴他窗戶的時候,偶爾聽到過幾次狠狠壓着的哭聲,再沒有任何異常。
說不擔心是假的,但為他療傷的醫修也說了,此傷重在療養,着急不得。
一旁的涼亭裡,白彥禮已經備好了茶水。
林曉擡頭看了一眼白月辰額頭上的薄汗,說了句歇會吧,便扶着他往涼亭走去。
白彥禮依次将茶盞遞到兩人面前,然後伸手握住兄長的手臂,細細用靈力溫潤着他的身體。
直到靈力潤澤過所有幹澀的經脈,他才小心寬慰道:“兄長不必憂慮,如今經脈愈合得很好,說不定過段時間靈力就能恢複了。”
白月辰點了點頭,轉頭看向林曉:“九大宗門那邊可有信了?”
“确定了,是巨劍宗。”
林曉端起茶杯,勾唇一笑,略帶諷刺道:“我倒也沒想到他們如此沉不住氣,影片放出來沒幾日,就派人請了賦丹宗宗主和柳白入宗,一看就是做賊心虛。”
“怪不得他們這些年來一直在狠狠打壓女弟子,不把她們當人看,原來是......啧啧!”
她喝了口茶潤了潤嗓子,繼續道:“我現在大體已經可以确定,容華鸢從凡界來到修真界之後,做了一段時間的散修,之後便加入了九大宗門的其中之一的巨劍宗。”
“之後容華鸢被一宗之主看重,收為親傳弟子,成為一宗聖女,直到某天自己師尊親手将自己囚禁,褪去僞裝,暴露本性,将她強取豪奪,甚至不惜娶徒為妻,不僅要用她的修煉聖體滋養修為,更想來一手殺妻證道,榨幹她最後一絲價值。”
“但出乎所有人預料的是,容華鸢趕在那個老不死之前動手,提前殺‘夫’證道,逃往南海。”
說到此處,林曉眼裡閃過一絲欽佩:“不過至于後續我不清楚,但為了給她一個好結局,我把結尾改成了她殺‘夫’證道後渡劫大成,在血洗一衆助纣為虐的宗門為伥鬼之後,飛升成仙。”
白月辰指尖摩挲着茶盞邊緣。
清亮的茶湯映着他若有所思的面容:“所以是巨劍宗篡改了宗門傳記,并蒙騙過了仙盟,導緻根本沒有幾人知道實情?”
“現在并不能确定這件事情發生的時間,也許那個時候還沒有仙盟也說不定。”
林曉從袖中取出厲風傳來的密信抖開,信紙上赫然是巨劍宗宗門傳記的拓本。
她将拓本鋪開,用手點了點:“不過篡改是真的,巨劍宗為了顔面将一切矯飾,在宗門傳記上所書變成了宗主座下親傳弟子對師尊圖謀不軌,不受教化,因求而不得而被心魔吞噬,最後被清理門戶。”
“這些雜碎對就是這麼蒙騙弟子的,對外更是嚴禁提及此事,甚至連容華鸢的名字都成了禁忌,久而久之就被抹掉了。”
她話音剛落,石桌突然結出薄霜。
桌面上的茶盞瞬間凍成冰坨。
林曉詫異挑眉,轉頭看向白月辰,卻發現他頸間又出現了熟悉的冰藍色紋路。
這是雪心魄與其身體再度融合的标志。
雪心魄的煉化極為困難,縱使植入心髒,也難有人能将其完全融合。
尋常情況下最多能完成三次煉化,融合五到七成左右,但白月辰這已經是第六次了。
林曉下意識伸手觸碰他頸間的紋路,“你有沒有感覺哪裡不舒服?”
“你放心,我并無不适。”白月辰迎合擡頭,把衣襟往下扯了扯方便她能看得更清楚。
他總是習慣先寬慰她:“反倒感覺身體輕盈了不少,或許是靈力要恢複了。”
“太好了!”旁邊一臉緊張的白彥禮,聞言又驚又喜,猛地起身,“我現在就去請明前輩過來!”
那日為白月辰療傷的藥修名為明煥,這段時間一直是他為白月辰調理經脈和身體。
“不急。”白月辰一把拽住他,将人拉了回來,“雪心魄的這次熔煉才剛剛開始,等融合結束,你再去請人也不遲。”
“對,對,兄長說的是。”白彥禮反應過來,依言坐正身子,抱歉低頭,“是我冒失了,請兄長恕罪。”
林曉隔着衣服摸了摸白月辰心口,确定沒有什麼異常後,适時打圓場,“好了好了,明明是件好事,弄得這麼嚴肅幹什麼!”
“我沒有怪你的意思。”白月辰從善如流,伸手拍了拍白彥禮的肩膀,“這段時間辛苦你了。”
白彥禮臉一紅,不好意思撓了撓頭,“兄長别這麼說,都是我應該做的......”
林曉在一旁笑而不語。
雖然有些疑點依舊沒有解決,但通過這段時間的接觸來看,白彥禮對他這位兄長絕對是忠心的。
至于他刻意隐瞞的事情到底是什麼,隻要不影響大局,她可以暫時不去追究。
就在這時,白彥禮腰帶上挂的傳訊八卦盤閃突然爍了一下。
他拿起來一看,是仙盟在召他回去。
“突然召我,必是緊急之事,我感覺跟巨劍宗這件事情脫不了幹系。”
白彥禮皺了皺眉,突然轉頭看向林曉:“不過,我還有件事情沒想明白,你既然變賣了大部分影院,唯一留下的一家也關門了,為什麼還能推出新影片,且讓其在修真界流傳起來呢?”
林曉微微一笑:“這件事情,還得從我變賣第一家影院那天說起。”